白如水幽怨地看着郁芸熙，“姐姐，就是因为我可能是继承人，他们才会对我妈妈动手。如果我不是……”
郁芸熙冷酷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不是，你会看着自己的亲人踏入险境，而你自己无能为力！”
郁芸熙神情冰冷。
软倒在沙发上的白如水感知到郁芸熙的态度变化，变回人形，端正坐好，“我会努力生活，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在权力的绝对掌控下，任何努力都徒劳无功。”
她小的时候就品尝过的苦，没必要让白如水经历一遍。苦难不一定会成就人，但它一定会逼疯人。
郁芸熙曾经也很疯。她疯到愿意牺牲一切，也要站在最高处！
自从她那个该死的爹死了之后，郁芸熙回想曾经的计划，觉得自己脑子有大病。她怎么会想出，嫁给三皇子，当女皇掌控权力这种愚蠢的做法的？
她想要权力是因为要救哥哥和妈妈，不想被她爹控制，失去自由。她要是真的实施了那个计划，她不就走上了她爹给她安排的路？
那她折腾一番，牺牲自己的婚姻、牺牲自己的精力、牺牲自己的未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完成她爹的夙愿？
白如水双手攥拳，“哪怕我求姐姐你也不可以吗？”
“前提是你能发得出消息，让我收到。”
白如水双眸瞪圆，“怎么可能发不出去？”
旁观的常甜甜勾唇一笑，让系统翻倍一个异能仪器，悄悄用启动。
“姐姐？”
白如水看到郁芸熙突然消失，有些慌张。
“姐姐，你去哪了？”
白如水看向常甜甜，“您好，请问我姐姐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白如水不知道常甜甜是谁，但她知道郁芸熙很信任常甜甜。如果郁芸熙有事离开，可能不会通知她，但是会通知常甜甜。
常甜甜温柔地询问，“你还能联系上你姐姐吗？”
听到这句话，白如水的心如坠冰窖。她抖着手，打开通讯器。没用，她的通讯器，还是皇室专用的通讯器，居然没有用！
白如水语带哭腔，“怎么会这样？你要干什么？你要背叛我姐姐吗？”
常甜甜只是恶趣味想给小孩子见识一下世面，没想把孩子惹哭。她关了仪器，白如水又看到郁芸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白如水连忙扑进郁芸熙的怀里，警惕地看着依旧在笑的常甜甜，“姐姐，你刚刚突然就消失了，我联系不上你。”
郁芸熙放出监控视频，“是你突然消失！”
白如水看着监控视频里的自己和常甜甜突然消失，震惊地回头，“怎么会这样？”
“她比你强，她有你想象不到的手段能让你跟外界失去联系。而这个世界，比你强的人有很多很多。除你之外的人坐上皇位，都能做到这一点。
你有想保护的人，你也有向上的机会，拒绝只会让你以后跌入尘埃！”
如果郁芸熙在白如水这个位置，她登顶后，会想办法废掉其他候选人，不给任何人动摇她皇位的机会！
白如水这种，妈妈有把柄的，是最容易处理的。
“姐姐为什么拒绝？明明姐姐更合适。妈妈说，姐姐才是兽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妈妈还很骄傲地告诉她。连续两任都是女皇，对她们这些女性兽人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她虽然不懂，但很喜欢姐姐和女皇。
“因为我有更好的选择，你没有。我可以拒绝，我承受得起拒绝的代价，你不能。”
给整个帝国打工哪里有给一个人打工畅快？她给帝国打工要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和婚姻。
她给老板打工只需要好好用自己的人脉赚钱送消息。而且老板跟她关系还很好。她想躺平就躺平，她想杀人，老板会给她准备好药。
白如水没有这个选择。
白如水能成为候选人是因为跟她关系好，常甜甜也喜欢她，愿意破例让钟采白给天赋药剂。
在这之前，但凡还有一个孩子比白如水天赋高、性情好，还合她们两个的眼缘，这个候选人就轮不到白如水。
“如果你真的非常排斥，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但你要承担拒绝的后果。
你会失去你的皇室身份，你的母亲要承担她做错事的代价。你未来可能连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
白如水眨巴眼，“我答应，妈妈就不会被送进去监狱吗？”
“不会，在外面看来，她进了监狱，实际上在一个地方被保护起来，你随时可以去看她。”
白如水的妈妈做的不是什么恶事，可以算得上是反抗。受害者也已经死了，被郁芸熙杀死的。明面上给个轻点的处罚保证法律的颜面。真处罚后，恐怕一些兽人还会替白如水的妈妈喊冤。
“我想见妈妈。”
“可以。”
郁芸熙安排人过去找。等白如水的母亲到了，郁芸熙让她们单独待在一起。
常甜甜递给郁芸熙一杯果汁，“你也不怕她们选择过平凡的一生？”
郁芸熙叹气，“大不了再选一个。”
她之前都想过忍着恶心嫁三皇子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完全可以把犯罪的那些兽人或者是新的一代兽人当种猪养，让他们不断生孩子。
直到生出她满意的继承人！
郁芸熙喝完，握紧杯子，“我小的时候，也希望，答应后，我的妈妈和哥哥会被保护起来。”
可是，两边给她的，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能自己争取。现在，她为白如水争取到了。
“你曾祖母，为什么不带你母亲回去？”
一国女皇都救不下一个人？常甜甜一开始听到，是有些惊讶的。救不到人，连尸体也救不回来？
“因为利益，因为迟了，因为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
说实话，越长大，郁芸熙越能理解女皇的权衡。在她妈那一代，女皇身体其实还没那么差，她还有别的选择。她妈是重要，但也没重要到让女皇跟人类帝国撕破脸。
可是，理智上能理解跟感情上能理解是两回事。
“……”
常甜甜沉默。她继续问下去好像在揭人伤疤。郁芸熙也沉默，她想到她不太好过的童年。
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白如水和她妈妈出来了。
“你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