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艾自怜中的楚墨轩,肩膀被林学司重重拍了一下。
“大哥……”
楚墨轩回过神,连忙恭恭敬敬的跟大舅子打招呼。
林学司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
“妹夫,我妹子吃了不少苦头,你以后要对我妹子好一点儿。
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这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楚墨轩精神一振,忙挺直腰板,恭敬的对着大舅哥连声保证。
看着这一幕,林夕月心头一暖。
上辈子,林学司对原主就相当照拂,知道妹妹下乡以后,每个月,都将自己的津贴寄来大半。
得知妹妹嫁人之后,林学司不怎么放心,一直牵肠挂肚。
本来说好的,等任务结束,他就请个假,去铁树大队看望妹妹,顺便见见妹夫。
林夕月猜测,林学司许是想要敲打敲打新妹夫,让他不要欺负自家妹妹。
令人惋惜的是,还未等来任务结束,林学司就牺牲了。
只给原主留下,他积攒的津贴,和部队发下的抚恤金。
拿着哥哥染血的一千二百块钱,原主当时就哭晕了过去。
而一旁的顾清石,却看着厚厚的钞票,心里乐开了花。
旺夫命格,诚不欺我。
回忆到这里,林夕月对林学司的态度,更加亲切了。
林学司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给两个外甥儿留下五十块钱见面礼,以及一堆玩具衣服后,林学司就告辞离开了。
来日方长。
当年,他父母早逝,二叔对自己多有照拂。
因为这,二婶没少与二叔吵架,二叔却依旧坚持。
后来,爷爷和二叔先后去世,他无家可归,便去参了军,也没能再护着妹妹。
如今,他升为营长,也算混了个一官半职。
终于可以像当年,二叔照顾自己那样,去保护和照顾妹妹了。
灵壤剂被大规模推广后,林夕月和楚墨轩,成为农科院的特聘技术员。
短短几年时间,林夕月就带着楚墨轩,研制出了高效的新型化肥,和绿色杀虫剂。
新型化肥可以大幅度提高农作物的产量。
绿色杀虫剂,则几乎是百分百,安全无副作用,保证食用后,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
之后的连年丰收,使国家的粮食总产量,有了大幅度提高,百姓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而这一切,林夕月和楚墨轩功不可没。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76年。
77年,国家将会正式恢复高考。
这日下班回家,楚墨轩抱回一捆书,喜气洋洋的对妻子说道:
“夕月,你要的复习资料,我都准备好了,等明天,我就去给陈知青他们邮寄过去。”
林夕月拿起来,略翻看了下,还挺全面的,可见楚墨轩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笑着凑上去,扬起小脸,红唇嘟起。
“辛苦我家老公了,来,奖励一个香香的吻。”
楚墨轩眼神一暗。
这几日孩子们不在家,被接到他们舅舅舅妈家去了,此时,可是难得的二人世界。
楚墨轩只长臂一伸,便将人拉在怀里,俯身吻了上去。
抚上妻子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楚墨轩眸中情欲翻滚。
他刚欲更进一步时,却听到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伴随着两道清脆熟悉的嗓音响起。
“爸爸妈妈,你们最爱的彤彤(涛涛)回来了。”
林夕月立刻推开丈夫,用力拧了他一下,目光谴责,叫你不关门。
楚墨轩怔愣一瞬,忙退后几步,一时间,神色颇为狼狈。
林夕月哈哈大笑,很自然的迎了过去。
“哥,嫂子,辛苦你们把这两个皮猴给送回来了。
哎呦,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峰吗?快让姑姑抱抱。”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姑姑!”
“哎!”林夕月抱起侄子,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林学司心细如丝,很快就发现了屋里的气氛不大对。
看着努力平复情绪的楚墨轩,和脸颊仍旧绯红的林夕月,他勾唇一笑。
合着这两口子,趁着孩子们不在家,日子过的挺滋润呀?
可怜他那里,都快成儿童乐园了。
林学司的妻子,是京城军区军长家的千金,英姿飒爽,性格爽朗。
有一年春节时,林学司和战友们,一起去军长家拜年,被军长千金一见钟情,随即展开热烈追求。
美人来势汹汹,林学司定力不够,实在没能顶得住,只几个月时间,便乖乖顺从了。
如今,两人婚姻美满,已经有了个三岁大的儿子。
这孩子最喜欢林夕月家的双胞胎,是哥哥姐姐的小跟屁虫。
楚墨轩已经恢复正常,也急忙上前迎接大舅子一家。
不大的房间里,充满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大人们的谈笑风生。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每个人身上,都镀上一层金边,画面温馨至极。
一年后,铁树大队的知青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考上了大学,在当地引起极大的轰动。
铁树大队再次喜获先进大队。
村民们和知青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分离的前一夜,知青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陈爱党举起酒杯,率先站起身,神色激动的说道:
“这一杯,敬远在京城的林知青和楚知青。
要不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总在信上,督促咱们不要放弃学习。
还有去年,他们不远千里,给咱们寄来珍贵的复习资料,咱们也不可能全都考上。”
所有知青们全都站起身,个个眼眶泛红,举着酒杯道:
“对,别的大队里,复习资料一本难求,跟宝贝似的,就咱们知青点,各科资料齐全。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弄来这些资料。
只可惜呀,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他们。”
“是啊,要不是他们,可能咱们这会儿,只能看着别人笑,自己正偷偷哭呢。”
“为感谢他们夫妻,干杯!”
“为美好的明天,干杯!”
知青点,气氛异常热烈,欢喜中带着即将分离的不舍。
而薛琴晚这边,却正在经历一场,日复一日的折磨。
简陋的农家小院。
一间破败的卧室里,先是传来女人沙哑痛苦,口齿不清的求饶声。
随后,便是拳头落在皮肉上的沉重闷响,伴随着低低的呜咽。
其他房间的孩子们,早已见怪不怪,捂着耳朵呼呼大睡。
那个只会流口水的丑八怪又挨打了。
活该,谁让她非要勾引爸爸,做他们后妈的?真够不要脸的。
薛琴晚痛的蜷缩着身体,尽量护住脑袋。
她都已经这样了,脑子可不能再受伤了。
等男人打的累了,才一把抓过薛琴晚,按在床上,开始了另一种折磨。
嫌弃薛琴晚不受控制的口水,和歪扭的五官,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
男人抽出一条破枕巾,盖在薛琴晚脸上,这才闭着眼,愉悦的行使着,自己身为丈夫的权利。
半个小时后,男人打着呼噜,沉沉睡去。
薛琴晚这才抖着身体,哆哆嗦嗦爬起来,艰难的为自己上药。
看着床上低矮粗壮的丈夫,摸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薛琴晚终于没能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老天爷呀,你怎么不长眼?
凭什么所有知青都能考上大学,离开村子,唯有她,将永远陷在地狱里。
上辈子,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