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璃关起游戏，捧高头盔摘掉，眼前5公分竟然就是莫冲乾那张脸，一下不知所措。
莫冲乾可没有放过她，双手丢开她的头盔在桌面。
然后直接捧起她的脸颊托到自己跟前，狠狠亲了上去。
钟离璃发出“嘤”的轻声，竟然不想挣扎，双手慢慢环上对方的背脊。
在这昏黄灯光的咖啡厅一角，俊朗的男生将清丽的少女按向墙头，口唇相按，像要把对方吸入身体一样地拥吻，就算无法喘息也要继续。两人没有衣物遮蔽的手和头颈都流溢着血色，裤带和裙边上的线头稍微碰触，便立刻打旋纠缠在了一起。
莫冲乾稍一松动，钟离璃却反倒手上加劲。又这样抱了好一会，钟离璃慢慢放开，低着头绝不肯抬起来。
“啊，抱歉，如果生气的话……当作是胜利之吻可以么，”莫冲乾只能看到钟离璃拿头顶对着自己，有点搞不清楚对方的心情，只好说得圆滑一点，“恩，那个，二战那个，广场上的那个照片……”
钟离璃慢慢伏到台面上。莫冲乾有点慌了。搞不好真把这个家教严格的女孩子给刺激到了，她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不会走极端吧。
“你还好么。”莫冲乾只好碰了一下钟离璃的肩头。钟离璃一下抬起头来，哇的一下哭出了声：“一点都不好！超过分的知道吗！”
“唔……”
“根本没有按流程来呀！连表白都没有居然直接亲……人、人家可是初吻……”
莫冲乾按了按额头，看着哭到梨花带雨的钟离璃，便搬过凳子，坐到她面前，和她目光齐平，也不说话，就这么看过去。
“为什么没有告白，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会摇头的吧，”钟离璃抹着红眼圈，“不想负责任是吗？”
莫冲乾还是没说话，双手拉过钟离璃的手掌不断把玩。
钟离璃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些国产电视剧会那样演了。因为这个时候要是听不到个解释，人真的会想要喊得跟国产电视剧一样。
“钱吧。”莫冲乾简短地答。
“恩？”钟离璃停下低声啜泣，开始认真望了回去，见莫冲乾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我家没有钱啊，”莫冲乾直白地说，“不对，我没有家。”
钟离璃好像明白一点了。
“虽然赢了现金奖励50万，但腾云官方什么时候肯兑奖还不知道，就算兑了，还有税，然后放贷公司是不是真的收了钱就会放过我们也不清楚……假如一切都顺利，也只是还掉了债，我家还是什么都没有啊。”莫冲乾低下头说。
这个恳切的表态，让钟离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刚才是真没忍住，你生气的话打个够吧，”莫冲乾在自己头顶上揪了一下头发，“我短时间里，还什么都给不到你，所以没资格跟你这样好的女孩子交往。”
钟离璃当然知道莫冲乾讲的是事实。她自己关注读书，都没跟家里提过谈恋爱的话题，但是过年过节之类的时候，还是会有三姑六婆在议论“阿璃漂亮成这样不准随便让坏小子骗走哦”“到时候交到男朋友要拿给全家鉴定”。所以从小以来总觉得，男孩子果然还是要有过得去的外部条件才行。
但是这个话由莫冲乾说出来，钟离璃气闷得胸口都要炸开。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个男孩子呢，以他的条件的确够不到我，头脑好用会玩，怎么看都是旁人口中的坏小子无疑，却又对我好成这样……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出生至今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想都没想过。
莫冲乾不说话了，钟离璃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钟离璃伸手抓起手机，一看来电，就好像被烫到似地惊呼出声：“呀！”
啪，手机敲在台面的显示器支架上，旋了几圈停住。莫冲乾余光一瞥，手机上闪着的字是——“爸爸”。
钟离璃缩向墙角，都不敢伸手去接听。电话又震动了一会，终于没声息了，变成未接来电提醒。
本来就心中有鬼，这下钟离璃彻底慌了。半夜自己不在床上抱着枕头却溜到网吧玩游戏，还是和男同学一起，更要命的是刚才还亲过了，想要跟一个虽然穷但是会玩boy早恋了！那个半年前乖到不行的好孩子哪去啦？这下全部都被爸爸知道了，要完。
……不，大概他还没有知道。这只是有别的急事而已。钟离璃稍微安定下来了一点，想。
“等我两分钟，我拿个东西。”莫冲乾起身走掉。钟离璃惊疑不定地发着呆，浑浑噩噩，两分钟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冲乾回来时，带了块洗碗用海绵，伸手问钟离璃要手机，然后用海绵包起握着，示范给她动作：“你一会打回去，听的时候用海绵按住麦的部分，说的时候放开，这样那边听着你这里会稍微安静一丢丢。”
“不行我爸爸很聪明的！要是被他听出来呢？”
“那就死啊。”
“你先死吧！”钟离璃抓过海绵砸到莫冲乾脸上。
电话还是要打。
莫冲乾自己走远，不妨碍钟离璃打电话，只是远远看着她，见钟离璃好像一边说话一边露出吃惊的表情，是那种好像听到自家的猫咪会飞那样，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乐也不悲。
他看到钟离璃打完了电话，于是走了回去。钟离璃手肘放在电脑台上，支着脸颊，神情有点怪。
“怎么了？”
“爸爸说让我请一星期假回去办点手续，”钟离璃说着看向莫冲乾，“哦，放心，我还回来。”
“就这事吗，那么急要半夜里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爸爸说已经给我买好机票了，明天下午的。”
莫冲乾想，钟离璃家的行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之所以要半夜就打，是希望钟离璃明天一早可以请假吧，真是特别讲规矩。
明天下午就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
虽然说一个星期后还回来，但是在这个时候，两人积蓄着的情感才刚开闸倾泻，就要被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