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起,云涌如潮。黑山主峰聚义台上,吴笛青衫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手中白玉长笛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他挥笛扫开乱发,抱拳望向台下刚登阶的慕容兄弟,并州慕容霸道身姿挺拔、眼神锐如鹰隼,慕容恪面容清秀,身材高大。二人满身风尘,闻言皆是一怔。
“贤昆仲此来恰逢风云激荡,定能有番作为。”吴笛清越的声音盖过风声,“慕容霸治并州政绩斐然,但这还不够。”
慕容霸拱手回礼:“并州边陲多扰,能保暂安已属不易,晚辈特来请教。”
“百姓只求温饱传家,如今却成奢望。”吴笛玉笛指向山下村落,“土地物资尽被世家与胡人把持,百姓劳作收成被盘剥,灾年只能流离失所。”
慕容霸攥紧拳头:“我虽然是鲜卑贵族中的一员但是对于拓跋部强占代郡耕地,反抗者惨遭屠戮,惨不忍睹!也是感同身受。”
“中原世家更甚。”吴笛语气转冷,“司马氏、王氏等圈地千顷,转嫁赋税,勾结朝堂,北方大地早已如一潭死水。”
“晚辈曾试图减赋反腐,却遭重重掣肘。”慕容慕容恪面色凝重,“去年大旱想开仓放粮,王氏拒不相助,流民饿死道旁我却无能为力。”
“你需要的是彻底改革。”吴笛目光坚定,“我所求的是耕者有其田、幼有所教、病者有其医的理想国度,这方能让世界升维进阶。”
慕容霸面露犹豫:“改革牵连甚广,并州外患未除,恐引内乱。”
“与其坐视中原沉沦,不如放手一搏。”吴笛递出竹简,“这是冉闵的邺城改革章程。他推均田制分地给流民,设劝农官减赋税,办乡学与医馆。如今邺城百姓安居乐业,孩童读书、老者就医皆有保障,市集繁盛夜不闭户,堪称乱世天堂,更是未来所有城市的典范!”
他继续道:“冉闵还组建农兵营,农时耕作战时出征,联合百姓与开明士族顶住世家、胡人压力,三年便让破败边镇焕发生机。”
慕容恪翻阅竹简,心中疑虑渐消。慕容霸道眼中燃起火光:“兄长,机不可失!我愿前往邺城考察精髓,协助你推行改革!”
“好!”吴笛修书一封,“邺城会全力配合你。”
狂风渐息,阳光洒落。慕容霸对慕容恪吩咐:“四哥你我速去邺城,重点研习。
临行前,吴笛授慕容霸道一枚玉佩:“凭此可调动邺城农兵营,考察时既要学经验,更要记教训,因地制宜方能成功。”
“这方天地沉寂太久,是时候变革了!”吴笛望向山下,阳光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并州改革的曙光。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在这片土地上拉开序幕。
慕容恪与慕容霸并辔而行,返回晋阳。一月前邺城之行的景象,仍鲜活地灼烫着他们的内心——那里百姓不卑不亢的从容、眼中焕发的光彩,与眼前并州的死寂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晋阳街道上,蜷缩在墙角的汉民眼神空洞,如同失了魂的行尸;各胡族百姓见他们骑马而来,则面露惊惶,仿佛看到的不是统治者,而是噬人的妖魔。
慕容恪勒住马缰,痛心道:“道明,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天壤之别。邺城之民,住的是官建民居,耕的是官授永业田,子女能进学堂,病患可求医问药。他们骨子里透出的,是‘不靠神佛,只信团结’的劲头!我们并州的子民,却连魂都丢了。”
慕容霸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疮痍的街道,沉声问:“四哥,我一直在想,推行如此剧烈的改革,势必触动世家豪门的根骨。冉闵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邺城的门阀就甘心束手?”
慕容恪压低了声音:“这正是冉闵的雷霆手段。听闻他曾佯装出征,暗中纵容结盟的孙威义军杀入邺城。那些企图作乱的世家豪门,被义军以‘公审’之名几乎屠戮殆尽。待冉闵‘闻讯’回师,义军早已‘不敌而走’。如此,既根除了最大的顽抗之力,又将血腥的恶名转嫁了出去,改革方能势如破竹。”
慕容霸眼中锐光一闪,已然明了。在这乱世,仁政需要慈心,但扫清障碍则需要霹雳手段。
他回想起一月前,初上黑山拜见吴笛时的情景。那时,山风猎猎,吴笛的青衫在云雾中翻飞。
贤昆仲此来,正逢风云激荡。”吴笛的声音清越,直抵人心,“慕容将军治并州,能保暂安已属不易。但百姓所求,不过温饱传家,如今却成奢望。土地被世家与酋豪把持,劳作所得尽遭盘剥,灾年只能流离失所——这等景象,与死水何异?”
当时慕容霸便攥紧了拳:“拓跋部强占代郡耕地,反抗者惨遭屠戮,晚辈虽为鲜卑一员,亦感同身受,却每每受制于人,无能为力!”
“故而,你需要的是彻底的变革,而非修修补补。”吴笛目光如炬,将一枚竹简递到他手中,“这是冉闵在邺城推行的章程。均田制使耕者有其田,乡学医馆让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他要建造的,是一个不靠神佛、只赖人力的乱世天堂,更是未来一切的典范!”
那枚竹简,以及随后在邺城的亲眼所见,彻底点燃了慕容霸心中的火焰。
此刻,他收回思绪,望向死气沉沉的晋阳城,对慕容恪决然道:“四哥,我们不能再等了。冉闵已为我们蹚出了一条血路。接下来,便是你我兄弟,在这并州大地,刮骨疗毒,再造乾坤之时!”
黑山主峰,鵸鵌母舰投下的阴影威严而沉静。得胜归来的大军肃立一旁,气氛庄重。被俘的姚弋仲与符健被押至山崖前的一片空地上,两人身上绳索未解,形容略显狼狈,尤其是姚弋仲,虬髯怒张,眼中犹有不甘的火焰在跳动,而符健则更多是面如死灰的颓丧。
吴笛青衫依旧,立于众人之前,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两位曾是北方枭雄的俘虏。冉闵、贾诩、王猛等人静立其侧,慕容霸、慕容恪兄弟则站在稍后位置,关注着事态发展。
“姚弋仲,符健。”吴笛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今日你二人成为阶下之囚,性命悬于一线。我只问一句,是想死,还是想活?”
姚弋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符健已然抢先嘶声道:“想活!吴笛先生,符健……想活!”他深知,在能一掌覆灭万军的金仙大能面前,逞强毫无意义。
姚弋仲挣扎片刻,感受到周遭慕容霸等人冰冷的目光,以及吴笛那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最终那口硬气还是泄了,粗声粗气地低吼道:“……想活!”
“好。”吴笛微微颔首,向前踱了一步,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们可知,世间有一种武器,名曰‘回旋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