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根本不给喘息之机,七点白光如北斗列阵悬于身后,纤细的指尖带着残影连续点出。
这次核弹以不同角度螺旋突进,在空中划出致命的轨迹。
\"轰轰轰——!!\"
三声惊响过后,三朵微型蘑菇云在荒野上升腾。
广庆生被震得虎口崩裂,周身淡金屏障也开始明灭不定。
\"好手段!\"他抹去唇边血渍,双掌缓缓合十。\"既然如此,看来我也得拿出些实力了——千钧地狱!\"
天地骤然倾覆!
叶婉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撕碎,十倍重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她不由得单膝跪地,只觉得耳鼻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不断渗出鲜血。
比起强悍的精神力,很明显,叶婉清自身的身体强度仍旧是一大弱点。
然而她却是倔强地抬起颤抖的右手。
所有逸散的精神力疯狂倒卷,在掌心凝聚成核桃大小的炽白光球。
当那颗光球离手的刹那,广庆生脸色剧变。
他毫不犹豫地引爆周身所有重力节点,金色波纹如莲花层层绽放。
两道极致力量对撞的瞬间,整片荒野的地面如同海浪般起伏,观战的众人也被迫退出千米仍觉热浪灼面。
待天地恢复清明时,广庆生的制服已化作褴褛布条。
他望着胸前那道几乎深可见骨的灼痕,又看向力竭倒下的叶婉清,突然朗声开口:
\"以川境之身,能发挥出如此威力的攻击,甚至能破开我全力的防御......\"
他郑重点头,\"此战,是我输了!\"
叶婉清强撑着站稳,对广庆生拱手一礼:\"广队长承让了。\"
沈青竹等人立即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形。\"没事吧?\"
\"只是力竭。\"叶婉清轻轻摇头,望向广庆生时目光澄澈,\"方才最后那击,广队长若是全力相抗,我未必能站着说话。\"
广庆生朗声大笑,衣襟裂口处还带着焦痕:\"小友过谦了。\"
他默认了留手的事实——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试,虽然叶婉清的身体强度还有所不足,但谁又忍心对这样惊艳的后辈下死手?
\"请广队长一会儿不要抗拒。\"
就在这时,叶婉清忽然站到了广庆生的身边,随着她脑中意识一闪而过,一道身着\"花朝如约\"华服的蔡文姬自光晕中浮现在两人身前。
少女英雄怀抱胡笳琴端坐云毯,杏花枝在发间簌簌摇曳。
\"我的胡笳琴,可是春花做的弦~\"
胡笳琴音流淌的刹那,无数粉白花瓣自虚空中绽放。蔡文姬的三技能\"忘忧曲\"与一技能\"思无邪\"同时发动,翡翠色音波与纷扬花雨交织成绚丽的治愈领域,将二人笼罩其中。
广庆生震惊地注视着自己胸前深可见骨的灼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新生如初,连多年前执行任务留下的旧疤竟也悄然淡去。
\"这...这是…...?\"
他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手臂,只觉一股温润生机流转四肢百骸,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精神力,竟比战前状态还要更胜三分。
蔡文姬抬头露出甜甜笑靥,胡笳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漫天杏花凝成光点消散。
叶婉清原本因为精神力消耗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她对着仍在抚琴的蔡文姬微笑着摸了摸头:\"这是我的专属小乐师,也是我的禁墟【召唤】。\"
“【召唤】?”广庆生此刻是真有点懵了,“你的禁墟,难道不是刚才所凝结出来的核弹?”
“那个只是我的精神力。”说着,叶婉清指尖跃起一簇萤火般的光点,展示给广庆生看。
???
精神力还能这样用?
广庆生看着叶婉清指尖的那点微光,想起方才毁天灭地的爆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所以那些让\"克莱因\"用尽全力都无法抵挡的恐怖威能,只是这个\"川\"境少女最基础的精神力凝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
结束了战斗,007小队便赶去了基地忙碌接下来的事务,而叶婉清等人也马不停蹄的继续踏上了前往上京市006小队的路程。
诸神精神病院。
林七夜身披白褂,走进病院的后花园,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达纳都斯,你来得正好。\"倪克斯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毛线,浅灰色毛线团从膝头滚落到草地上。
她拿起那件织好的毛绒大衣,眼中漾着温柔的涟漪,\"来试试合不合身。\"
林七夜的目光落在母亲手中厚实柔软的毛衣上,脚步微顿。
毛线间还精心编织着暗纹,领口缀着几枚小巧的银星纽扣——与倪克斯黑袍上的星图如出一辙。
“母亲,这……是给我的?”
“你是我的儿子,当然是给你的。”倪克斯起身将大衣在他身前比划,指尖抚过他清瘦的肩线,\"试试看,若是不合身,母亲再给你改。\"
林七夜接过带着阳光温度的毛衣,羊毛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姨妈在灯下为他缝补校服的身影。
他成为倪克斯的“儿子”原本只是治疗计划的一环,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被精心准备的下午茶、悄悄放在诊室的毯子、还有此刻这件织进星光的毛衣,早已穿透虚假的母子关系,化作真实的暖流。
\"怎么了?\"倪克斯轻声问,指尖掠过他微红的眼角,\"不喜欢这个颜色?我可以重新……\"
\"不,我很喜欢。\"
林七夜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毛绒大衣,心里不住涌过一股暖流。
“谢谢你,母亲。”
\"傻孩子……\"倪克斯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林七夜的脸颊,黑袍上的星图仿佛在这一刻被注入了生命,\"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说谢谢。\"
梧桐叶在秋风中共振出沙沙的响动,远处梅林合上手中的魔法书,望着这对两人,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整个花园都沉浸在默契的寂静里,只有阳光在毛衣的银星纽扣上跳跃,像是被倪克斯悄悄藏进毛线里的,会发光的温柔。
“母亲,很合适。”
林七夜小心地脱下毛衣,交还给倪克斯。
“不过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要先走一步了。”
倪克斯笑着点点头,同时手再次拿起了针线,\"去吧孩子,我会尽快让把毛衣织完的。\"
林七夜最后看了眼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的毛衣以及满脸温和的倪克斯,随后转身走向病院深处。
穿过洁白的回廊,空气渐渐变得潮湿阴冷,阶梯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
地下室的铁门无声开启,【窥密者】正坐在布满管道的房间中央。无数铜质导管从天花板垂落,连接着他干枯的脊椎。
当林七夜踏入时,看着牢房里的人影,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你认识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精神病院的存在的?”
“你费尽心思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