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走廊上，西里斯和露克蕾西娅穿过人流。
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刚从魔法史教室里出来，打着哈欠，两眼无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陈腐羊皮纸和瞌睡的味道。
还有几个高年级学生靠在墙边复习魔咒，魔杖在空中划出微弱的光痕。
西里斯侧过身，让露克蕾西娅走在前面：“这边走。”
几个二年级生尖叫着在走廊里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到露克蕾西娅。
西里斯下意识地往她身前侧了半步，手也抬了起来，但那个小男孩在最后一刻及时转了个弯，又吵吵嚷嚷着跑远了。
他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用拇指蹭了蹭袍子，假装刚才只是在指路。
“这条路少有人知道，能快速到达厨房。”
露克蕾西娅跟上他的脚步：“比我平常走的那条近多了。”
西里斯带着点混不吝的特有得意回头对她笑了笑：“掠夺者总有些特权，不过你每周六去厨房的路线已经被费尔奇的猫盯上了。我前两天还听他念叨着要在那条走廊增加巡逻。”
露克蕾西娅的脚步慢了下来：“真的吗？我从没想过做点心也会违反校规。”
西里斯转过一个藏在挂毯后的拐角，做了个夸张的嗅探动作：“不是做点心，是你每次从温室带回的那些草药和花。那只猫可能闻到了什么味道，总是在后面跟着你。费尔奇现在认定你在走私未经批准的魔法植物。”
露克蕾西娅忍不住笑了：“那些只是用来给点心增香的普通柠檬草。”
西里斯耸了耸肩：“我知道，但你试着跟费尔奇解释看看。那家伙上周还怀疑詹姆在走廊里偷偷养从禁林里偷来的生物呢。”
露克蕾西娅跟在他后面，穿过两个弯道，很快就到达了一面墙，墙上悬挂着一幅小型水果静物画，比主厨房入口的那幅小得多，也不那么起眼。
他靠在画框上用下巴点了点那幅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厨房的后面比较不引人注目，女士优先。”
厨房内蒸汽缭绕，数十个家养小精灵穿梭其中，有的正擦拭餐具，有的在搅拌大锅，还有几个站在高脚凳上往烘烤炉里塞面包，为接下来的晚餐做准备。
“克劳奇小姐！”
一个戴着整洁茶巾的家养小精灵从蒸汽中冲了出来，大眼睛亮晶晶的，他跑得太快，差点撞到露克蕾西娅的腿，最后一刻急刹车，险险停住。
“您又来厨房做点心了！这次是什么口味的呢？维比已经准备好帮忙了！”
当他的目光转向西里斯时，刚刚兴奋的表情僵住了，变得有些拘谨。
家养小精灵后退了半步，不安地绞着自己茶巾的一角。
“克劳奇小姐带朋友来了？”
露克蕾西娅蹲下来，和小精灵平视。
西里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蹲下去，动作很流畅自然，让他想起了雷古勒斯之前提过她对待家养小精灵的友善。
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从来不会得到这种待遇。
克利切只会缩在角落里嘀咕，如果敢用维比那种兴奋的调子说话，他母亲大概会直接把他挂在墙上那排家养小精灵的头旁一起作伴。
露克蕾西娅的声音很温柔：“你好，维比。今天我们想做些特别的点心给校长，能借用一小块区域吗？”
维比的眼睛因为她的请求又亮了起来，几乎要跳起来：“当然可以！维比马上就去准备！给邓布利多校长的点心，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
西里斯歪了歪头，朝维比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友好的笑容：“我是西里斯·布莱克，很高兴认识你，维比。”
维比看起来更紧张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布莱克先生好，维比这就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说完一溜烟跑开了，跑得比来时还快。
维比忙着准备工具的时候，西里斯跟在露克蕾西娅后面。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雷尔之前跟我提到过，你圣诞节的时候给你们家的小精灵做了风铃？”
露克蕾西娅系围裙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是很早以前了，用石头和水晶打磨成特别形状，再用细线串起来。闪闪，就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她很喜欢听风铃的声音。但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去年从霍格莫德买了一个新的给她。”
西里斯看着她说话时的表情，嘴角动了动。
大多数纯血家族的孩子不会想到给家养小精灵做礼物，更别说亲手制作了。
维比很快回来，带领他们到厨房的一个安静角落。
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基础工具和原料，一个小小的工作台，甚至还有两张合适高度的椅子。
维比骄傲地解释道：“克劳奇小姐每周都来这里做点心，维比知道她喜欢这个角落。”
他先是为露克蕾西娅准备了一整套她起来就很顺手的工具，然后又小跑着拿来了另一套工具给西里斯，那是一个略显陈旧的黄铜碗和一把更重的搅拌器。
维比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我们能找到的…呃…最结实的碗了，先生。
露克蕾西娅真诚地说：“谢谢你，维比。”
西里斯靠在工作台边观察着维比与露克蕾西娅的熟稔互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只黄铜碗，心情有些微妙。
露克蕾西娅书包里取出那本《草药与甜点：完美融合的指南》。
西里斯凑过去，闻到她头发上传来的一点植物清香，目光落在她翻开的目录页上：“为什么选择薄荷柠檬马卡龙？”
露克蕾西娅的手指在某一页停下来：“这本书上的配方都融合了草药学原理，不仅仅是为了味道，还考虑到了草药的特性和魔法属性。我记得邓布利多校长第一次单独教我变形术的时候，给了我柠檬雪宝。他好像很喜欢那个糖果”
西里斯点了点头。
柠檬雪宝确实是校长的最爱之一，这个选择很聪明。
而且说实话，他也挺喜欢柠檬的。
不过这是给邓布利多的点心，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克劳奇的。
没必要想太多。
露克蕾西娅开始熟练地整理材料，将面粉、糖、蛋白、柠檬和薄荷叶分门别类地排列好。
她打开面粉袋，准备称量。
西里斯为了表现得很轻松，他靠在工作台边用手指沾了一点袋子里的面粉，想弹掉多出来的那部分。
结果没控制好力道，袍袖不小心扫到了面粉袋，一小撮面粉直接扑到了他的裤子上，留下了一片非常碍眼的白印子。
他愣了一下，试图用手去拍，但越拍那片白色越明显。
露克蕾西娅看到了，递给他一块干布，忍着笑说：“也许你该先穿上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