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伟航的心猛抽了几下。
女儿的这个消息来得太猛,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样的反应最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于他而言,女儿突然宣布生子的消息,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孩子是中国人,至少不是小日本,否则,那真就成了他心中一根刺。
忧呢孩子是叶伯常的,可是叶伯常已经有孩子了。
季伟航一时之间权衡利弊,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答案。
他也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女儿。
“孩子谁在带”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工作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
“你这孩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也不跟家里说。”
“至少可以让家里帮着你拿拿主意吧……”
“你……”
季伟航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也说了很多的话。
他也不是要女儿回答,只是把内心中复杂的情绪用一种询问的方式进行表达,满满的都是想念和关心。
听不到女儿的声音,只听见婴孩啼哭,季伟航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丫头,对不起啊……”
季柔捂着嘴,颤声说,“老爸,有位国内的阿姨在这边工作很多年,全职帮我带孩子。”
“还好,我的收入,养孩子,付阿姨钱够了,还能存下一些。”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给你们寄生活费……”
季伟航说,“傻丫头,要你寄什么生活费我们又不是吸儿女血的老畜牲。”
彭红玲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老季,还没讲完呢”
季伟航不舍地说,“闺女,孩子的事先别跟你妈说。”
“她更年期了,晚上不好睡,要是知道这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我手边要工作。”
“等这件事正式落地之后,我们再一起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嗯!”季柔应了一声。
彭红玲正好从季伟航的手里把电话接过去,“你爸以前跟你说三句,就想挂电话。”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说了这么久,还舍不得挂电话。”
季柔说,“妈,好好照顾我爸,我感觉他啊,是更年期来了。”
彭红玲说,“嘘……小点声,我最近看他哪哪不顺眼,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是他的问题。”
“这样,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季伟航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知是在庆祝,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饭后,他又给岳父大人去了个电话。
老彭说,“当初让你过去的时候,我就说过,可能会有这一类的事。”
“也在意料之中吧!”
“走到这个位置,你总是要经历的。”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选择了,至少是在南岛。”
“要是真让你在云城处理类似的问题,那才举步为艰!”
“伟航啊,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原因嘛……因为我也没走过,哈哈哈哈……”
季伟航次日走进麓山海底酒店,雷振云没有等太久,看了看时间,再跟季伟航握手,“航伟同志,我们就不搞什么欢迎仪式了。”
“现在就要出发。”
“三个小时后,易德荣同志有个会,我们要一起参加。”
“你要带一组人守在市委,等候消息。”
“一有情况,第一时间先把范云成控制起来。”
易德荣范云成一个省一号,一个市一号……
季伟航知道是个大动作,没想到这么大的动作,并且是马上行动。
几辆车到了酒店的门口,他们这个工作小组的所有成员,在雷振云的带领下,朝省里进发。
季伟航带着第二组人去了市委。
……
叶伯常在海边盯着官官和景彤玩沙了。
翟佳语到了海边便把鞋脱了,踩着细软的沙到了叶伯常的身边,“他们出发了。”
“你要不要再找一点新的爱好。”
“要在海边常住,学学钓鱼吧。”
“至少可以消磨一下时间。”
云城设计院那边来了电话,暂停了叶伯常手里所有的工作。
原本让叶伯常接手副院长一职,被搁置的同时,还有一系列对叶伯常的清查。
也就是说,没有问题,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之后的通报就会出现,叶伯常在位三年时间,利用职务之便,获取不正当利益二十万,其中包含有各类会员卡、购物卡……
翟佳语说,“其实可以再等个几年的。”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可以顺利过度。”
叶伯常说,“佳欣满月,我都不在她的身边。”
“等个两三年,都不能跟她在一起生活,她以后,有没有我这个当爸爸的,还重要吗”
翟佳语笑了一下,“外人要是知道这一次的神仙打架,只是因你叶伯常想要大团圆,估计都得气死。”
叶伯常摇头,“有私心吧,当然,也有一些公义在里面。”
“有的事,拖的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
“那老师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不能背着污名一直活下去,这不是叫好人寒心”
“音乐学院再怎么说也是国内提成得上号的艺术殿堂,不能以后一提到它,大家只知道白永才,不知道许多大师都是从这所院校走出去的。”
“还有许多的问题,这里就不方便再一一赘述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翟佳语说,“那一枪,如果打偏了呢”
叶伯常说,“那是我该死。”
叶伯常的性子里没有好赌的成份,但是成大事者,赌的成份却很重。
尽人事,听天命,不就是在赌吗
玄武门对掏是在赌。
绕开齐州直逼金陵同样是在赌。
叶伯常这一出和他们一比,只能算是小赌怡情了。
岗哨给车内的王翰警礼。
这个跟行政单位没半毛钱关系的黑金商人坐在车内,派头直逼省部级大员。
他能自由出入大院,也是许多人都没有料到的。
易德荣的秘书接待了他,“领导师在六号楼,昨夜的会时间久了些。”
“就在那边休息。”
“最近一直连个整觉都睡不了,所以不敢跟他提别的事。”
“今早醒来,我就跟他提了。”
“这不,领导马上让你去见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翰的脸色都不好看,还狠狠地瞪着秘书,嫌他碍事。
秘书有些尴尬,敢怒但不敢甩脸色。
他们这个级别的秘书,那是职务,不是身书。
同样是省管,如果还挂着别的职,副厅起步。
居然被王翰瞪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也是极为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