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芳此话一出，病房里死一般的安静下来。
护工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但气氛明显在告诉她，她不适合继续坐在这了。
“你们聊吧，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喊我一声。”
护工走了，罗小芳把她坐的凳子搬过来，放在边上。
“我后来一直在想一件事，我第一天去见你，为什么就能跟陶安贵糊里糊涂的上床，一直以为自己是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想，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金将玉不说话，嘴唇紧绷。
“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今天也不是过来跟你斗嘴的，只是想说明白，跟你好好的算笔账。”
“我跟陶安贵认识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后来确定了关系，见到你了，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从未亏待过你。”
“我当时甚至还想，你丈夫去得早，你那么早守寡，还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肯定不好过，我要像对我妈妈那样孝敬你。”
“哪怕在得知你跟陶安贵没有房子，之前的房子是借来骗我的，我也在劝自己大度，将心比心，原谅你，结婚后我没有因此怪罪你，我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给你买贵的衣服，买礼物，我工资不高，但我愿意花在你身上，因为我觉得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计较那么多。”
“你说我脾气不好，说我好吃懒做，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样子，我不想结个婚在你面前装模作样，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伪装自己没有必要，我也不擅长。”
金将玉还是嘴唇紧绷，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罗小芳冷笑了一声，“我觉得用最真实的面目去对待别人，才能显得自己诚实，可你个老太太，你不是这样想的，你在外面把我说得猪狗不如，好像我多恶毒，实际上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我跟陶安贵离婚，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我对你问心无愧，是你对不起我。”
“哼……”
金将玉把脸别开，“要离婚，你做梦吧。”
“那我们就看看是谁在做梦，平儿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您老废了腿，以后你就指望着陶安贵伺候你吧！”
金将玉气不过，看不得她如此嚣张，咬牙切齿，“都是你害的，贱货。”
“什么我给你下药，你自己不也舒服得很，一直在叫！”
罗小芳眼角的余光瞥向她，金将玉以为自己嘴皮子上赢了，露出几分得逞的笑容，罗小芳拿起边上的水杯，直接泼在她的脸上。
金将玉脸上身上，还有她上次殴打留下来的伤口，沾了水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金将玉呛得咳嗽，好像肺都要咳出来了，王苗苗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护工要进去看看，她拦着护工。
“他们婆媳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不管。”
护工这才停下脚步。
金将玉盯着门口希望有人进来，但门口安静的出奇，罗小芳再次坐下，“你给我下的药是从哪里买的？”
“你做梦，我不会告诉你的！”
金将玉被她气得半死，动也动弹不得，只能骂她，“你被那男的干得嗷嗷叫的，我给你下药怎么了，你看看那视频，你自己……”
“这么说，你承认那男的是你找的了？也承认药是你自己买的，只是你不想告诉我在哪里买的。”
“放屁！我没这么说。”
“你说了，你承认了那男的是你找的，药是你买的。”
“我没说，你听错了。”
金将玉察觉到自己激动得过了头，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她了，“出去，我不跟你说了。”
“你也知道，买卖这些药是禁止的，你让人来欺负我的事你躲不掉的，但你要供出卖给你药的人，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呢？”
“你有这么好的心？”金将玉脑瓜子转得快，“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他们不会抓我的，你休想骗我！”
你说她不懂吧，有时候还挺懂的，老太太水太深了。
“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可以考虑做点好事。”
“滚出去，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我们安贵没有你找不到女人了吗，我告诉你，安贵的女领导一直喜欢他，他要是真跟你离了，那个女的还答应给他买辆宝马！”
金将玉说这话时特别骄傲，罗小芳笑了一声，“那我祝你和陶安贵能天天在宝马车里笑。”
金将玉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罗小芳转头就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回头，只看到了金将玉吊着的一条腿，“忘了跟你说了，我今天过来，也不是完全过来问你给我下了几次药的，也不是问你药是找谁买的。”
“你只要承认了一切都好办。”
“谁知道？！”
金将玉很快反应过来，声音都大声了。
罗小芳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录音了。”
罗小芳打开门，身后是金将玉骂人的声音，王苗苗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老太太发疯了。”
她手里的录音笔按了暂停，王苗苗回了手机里的信息，按了电梯，罗小芳点了取消，“现在不走，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在这等你。”
“现在不走，不离开医院。”
她拧眉，“你还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去一趟陶安贵那边。”
说时迟那时快，罗小芳到了陶安贵的病房里，陶安贵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正想说什么，罗小芳打断他，“你等等，听完这个……”
她把刚才录下来的对话放给陶安贵听，听到一半陶安贵脸色就相当难看了，罗小芳一直观察他，从他的面上看出了犹豫，焦急，慌乱，甚至恐惧。
这些情绪不约而同的从他脸上涌现出来，倒让她有捉摸不透。
没关系，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听完后，陶安贵面如死灰，静静的看着她，“小芳，我和那个女领导，我们是清白的。”
“无所谓，我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了，没资格要求你一定清白，都要离婚了，谁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