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瑶——”大神族又恢复神族的那种洪亮声音。
我看向他，他微微扬手：“你赢了一个神族，吾——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我听到这句话非但没兴奋，反而全身鸡皮疙瘩起了。
是的，我一个灵魂的状态，我却有全身颤栗的感觉。
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我有这样的感觉，一定不是好事！
“啤。”逆鳞忽然朝我发出信号。
我看向他，他又在那里挤眉弄眼，朝我摆手。
果然，神族给的东西不能随便要。
“你想要长生不老吗？那样你就能和你所爱的妖族，永生永世在一起了——”他的声音忽然柔和。
这个我懂，这个我熟悉，语气一温柔，就是想要诱惑你。
我看向逆鳞，逆鳞那手摆得更厉害。
在神族这里实现心愿，肯定要付出不可预知的代价。
因为，我的心愿不能违反我的命运，因为我的命运必然会牵连周围很多人的命运。
一旦我的命运改变，周围的人命运也会改变。
命运是不允许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命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发生改变。
我看向神族：“我能问个问题吗？”
“这算心愿吗？”神族果然狡猾。
“问个问题算什么心愿？你真小气！”意外的，犟种命运之子吊在那儿轻蔑地说。
巨大的神族静立在那里，不知为何，我好像感觉到他很心累，像是遇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像是有一个猪队友。
要不说这命运之子太嫩，人家神族在跟我玩语言游戏，而他却在拆台。
“切，小小凡人，你想问什么，我来告诉你。”命运之子异常高傲地说，尽管他是被吊着的那个。
行，正好我想问一个命运相关的问题，正好问他：“如果一个人的命运影响了命运的全局，命运会怎么做？”
“哼，简单，当然是……”
“劫——尘————”巨大的神族急得吼了出来。
命运之子当即愤怒地转圈：“愚蠢——你怎么可以在一个凡人面前报出本神的名字——”
逆鳞忽然凑到我耳边：“知道神族的真名，对神族未必是好事。”
我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名字，其实拥有一定不可见的力量的。
无论是民间，还是灵族，妖族，仙族，都可以利用对方的名字来降下一些邪修的法术。
“哎——”巨大神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是已经被这个不太聪明的劫尘气到无奈。
我看这个命运之子倒不是蠢，而是真的自负高傲。
我看向巨大神族：“要不你让他闭嘴？”
“小小凡人，你居然敢让我闭！唔！唔！唔——”
他闭嘴了。
“呼——”巨大神族长长松了口气，“你这个提议很好，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愿望。”
我想了想，开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这算愿望吗？”他又来了，即使他被神光包裹，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狡猾上扬的嘴角。
我扬起笑：“不如你来定？如果是个小忙，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仙族都能做到，你们神族却认为能称之为愿望，那你们神族的力量……也不过如此，说明你们能达到愿望的能力，并不高。”
神族安静了。
逆鳞在旁边疯狂给我推大拇指。
他说什么许我长生不老，如果是普通凡人，真就信了。
但我可是生于妖界，长于妖界，又跟仙族往来，见过三界世面的人，三界不知有多少办法，可以让我这个凡人长生不老。
我是会死，但我可以和玉涂他们生活得更久，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老去。
所以，长生不老这种看着很高大上的愿望，其实，我现在，已经拥有了。
“你说吧，你想我帮什么忙。”神族终于开口了。
我看着他：“你总要送我回去吧，我想顺道去一趟冥界，这个忙，算愿望吗？”
神族又安静了。
“瑶总，你去冥界干什么？”逆鳞倒是好奇了。
我扬起笑，站得笔直，自豪地大声说出：“我想去跟幽婵前辈汇报工作！”
逆鳞也笑了，点了点头。
“这何须我们神族来做？”神族也觉得这个忙太小。
我看向他，变得正经：“我现在不属于妖界，也不属于人界，更不属于仙界，我已经暴露了人类的身份，成了三界三无户口，去一趟冥界，别说是我，就算是妖族和仙族，也要经过层层审批，填一张又一张表格，所以，我想请你把我丢到冥界，就当我死了，您丢错了地方。”
神族思考了片刻，点头：“可以——”
我松了口气。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愿望了吧——”他又开始催促我许愿。
我微微一笑：“我欠着。”
神族静了片刻，冷笑：“哼！狡猾的凡人，勿想在神族面前得寸进尺——这个心愿是神族给你的，但也可以，不给你，神族不会等着听你来许愿！今日不许，过时不候！”
神族生气了。
我也不急：“我知道，你们不愿等着我来许愿，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我指向了劫尘，“我能呼唤他的名字，他能听见我许愿，他造的孽，他欠的债，他来还，没错吧。”
“唔！唔！唔——”命运之子又开始在那里气到乱踢，气他的名字被我知道。
果然，名字是个好东西。
“好——”这次，神族也很干脆，而且就连语气都变得愉悦。
“唔——唔——”只有劫尘在那里叫。
“吾现在送你去冥界——”神族准备送我走，逆鳞立刻到我身边：“我陪你去，冥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放心你。”
逆鳞像是个为我操碎心的老父亲。
“你不行——”神族指向了逆鳞，“你已成面……膜神——需随我回神界——”
我和逆鳞在听到那个称呼时，一起僵硬了。
面，面膜神，也亏那神族能念出口，他念的时候我们其实也感觉到他难以启齿，感觉很丢脸的样子。
我立刻拉住逆鳞，万分不舍得看着他，我和逆鳞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一朝成神就要离开，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