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藩王在去参加朝会的路上，把太子给剁了，事情实在不怎么光彩，所以这个事情在本朝，文官也好，武官也罢，对这个话题都是闭口不谈。
“陛下，玄武门杀了是前太子，用玄武门类比今太子……”
皇帝是太子亲爹，皇帝说说就罢了，也一个大臣在这里说，单纯是活腻了。
李世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想到当年承乾谋逆，就是怕被李泰埋在玄武门。
“是朕说错话了，还是敬德你细心。”
过关了，尉迟恭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世民皱眉，揉着有些闷疼的鬓角：“这才骑了几圈儿，吹了些许风，两鬓就开始疼了，年纪上来了，经不起颠簸了。”
那就回去，尉迟恭生怕在待下去，皇帝又要说玄武门了。
李承乾在三省待了一日，腰酸背痛的才靠着歇会儿，自家崽子就过来找他去给皇帝请安。
李世民回甘露殿之后，按照李承乾之前留下的方法，头痛已经缓解了许多，便让吩咐张阿难带李承乾父子进殿。
“阿翁，你好像很难受唉？”
李世民招手行完礼的孙儿上前，揉了揉李觉脑袋：“阿翁今日骑马跑了几圈儿，有些头疼，这会子已经不碍事了，阿翁知道你孝顺，穆穆不必担心。”
李觉挪到祖父身后，给祖父捶肩：“祖父头疼，为什么还要出去骑马呢？骑马会吹风，吹风会头疼。”
李世民笑道：“早起头疼，就让你阿耶主理大小庶务，我一个人待在甘露殿，实在闷得慌，就喊了你尉迟阿翁一起出去骑马，散散心。”
李觉表示不理解：“孙儿听阿耶说过，阿翁是风疾，头疼就更不能见风，阿翁头疼，怎么还要出去骑马见风？”
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去圆，李世民远离哑声了，他当然不好意思说，他不去上朝是因为眼睛哭肿了。
“都怪你，不来陪你阿翁，要是有个人陪，我至于去骑马吹风吗？”
“啊？”李觉听罢，脸上出现几分愧疚：“是因为孙儿吗？可孙儿要上课，没时间陪着阿翁。这样好不好，下一次阿翁觉得烦闷了，让殿中监区弘文馆找孙儿，孙儿快快的学完师傅的功课，就来甘露殿陪阿翁。”
还是小孩儿好忽悠，李世民抿着嘴强忍笑意：“穆穆过来陪着阿翁，那就没空写功课了，这样可怎么是好？”
李觉思索片刻：“午后阿耶忙完了，换阿耶来陪阿翁，孙儿去写功课。如此一来，阿翁有人陪着，不烦闷，不用出去骑马散心，不会头疼的更加厉害，孙儿的功课也耽误不了，是一举多得。”
李世民抚掌大笑，抱着李觉亲了一口：“真是阿翁的好孙孙。”
李承乾轻笑摇头，心道：一老一小，两个活宝。
陪着李觉玩儿一会儿，李世民叫人带李觉出去，李承乾一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这是要伤春悲秋了。
“承乾，我今日骑马围了西内苑跑了十几圈儿，体力就跟不上了。”
“西内苑那么大，跑十几圈儿，至少将近半个时辰，臣早年学过马术可，三刻钟下来都是腰酸腿软，您老人家跑了半个多时辰，体力跟不上很正常。”
李世民白了一眼李承乾：“那你可知，我当年一战擒两王的时候，三天时间从洛阳到武牢关，守住关隘，阻击窦建德，还破了窦建德。人要往前看，不要往后看行不？”
李承乾苦笑：“父亲，您老人家武牢关一战封神的时候，您才二十一岁，您现在四十六了，达不到垂垂老矣的标准，但从医学角度出发，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后，人体机能逐渐开始下降。”
李世民叹气：“我也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承乾，未来的人，是否能实现长生呢？”
李承乾思索片刻：“这个臣就不太清楚，您知道的臣大学专业有关数学，关于人的寿命这方面的研究，属于生物学的范畴。臣能知道的，基本都是从报纸上知道的，深入的话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顿时没了兴趣，想到承乾方才说的话，他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说你们后人是怎么回事儿？吃穿种类，都比我们要丰富的多，也不用考虑挨饿受冻的问题。
还有，按照你之前跟说的，能报马术课的不是富就是贵，要么富且贵，家庭条件不是一等一，至少小有余财，可你这堆人是怎么回事？守着好东西，把身体养的弱不禁风？二三十岁的老年人，你们不嫌丢人吗？”
李承乾笑容僵了一瞬，想到他刚来这里那会儿，三天两头病一场，感觉有被内涵到。
“父亲，古今时代不同，面临的环境不同了。大气污染、水污染、农药污染等问题，还有什么两级冰川融化，远古病毒的问题，您这个时代就不会遇到。”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的寿命应该不会比我们这个时代长，但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到七十多岁了，你知道的，在咱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年龄到了七十那叫古稀。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地区古稀老人的数量，还会同官员的政绩，帝王的功业相关联。”
李承乾道：“父亲，话不能这么说，臣那个时代医疗卫生很发达，有病了可以治疗，某些疾病只要发现的及时，开肠破肚，甚至开颅，都可以进行。
放在当下这个时代，就算外科技术达标，也不能进行。无菌环境，术后消毒，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食品添加剂，化学残留等问题，要人命那是几年或者几十年的事情，但细菌和病毒，要人命几天或者几十天就行了。”
“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承乾，你说我要是生在未来，这头疼病就不是问题，肯定可以多活很多年。”
李承乾点头，这是实话，皇帝死去活来的头疼，只需要一盒布洛芬，血压问题有血压药，糖尿病可以注射胰岛素。
“父亲，换个思路想想，您生活在这个时代，可以成就不朽的功业，生在未来可就未必了。”
李世民不以为然，来了一句：“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我现在还给你：是金子总会发光。”
李承乾笑了一笑，是金子总会发光，放在贞观是没问题的，马周就一成功案例，没家世但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