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收孩子零花钱，又不是我没给？”
李世民说的云淡风轻，心理负担，那是并不存在的。
“昨夜一宿都没睡，这会儿头昏脑涨，早朝和午朝都交给你了，无关辽东战局，就不要来烦我。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完，李世民压根儿不给李承乾拒绝的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承乾只能回东宫，张阿难吩咐人去承天门传皇帝的口诏。
大臣们从承天门到嘉福门，依次进显德殿升朝，众人才落座，萧瑀就出列询问：“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又不见陛下？”
昨天圣体欠安不朝，今日又翘班儿了，老板很任性，员工有疑惑。
“陛下为辽东的战事发愁，晚间睡不着，早起我去请安，他老人家一脸的憔悴之色，圣躬违和，故今日朝议，仍有我主持。”
萧瑀不由得发出感慨：“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整夜的睡不着，陛下年纪轻轻的，怎么跟我们这老爷子一样？”
“年纪轻轻”四个字听进耳朵里，李承乾心中滋味难言，想到了世卫组织的年龄划分表，根据世卫的数据：
0~17岁叫未成年人，18~65岁叫青年人，66~79岁叫中年人，80~99岁叫老年人，100岁以上叫长寿老人。
总之，这个数据发布出来之后，挺难评的。（以上官方数据，大家可以上网查阅的）
按照这个标准，萧瑀说皇帝年纪轻轻，没有任何毛病。
所以，此前皇帝说陆德明英年早逝，似乎也没毛病，才活了八十岁，堪堪过了中年。
且说李世民，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多了，洗漱更衣用过膳，就去弘文馆找李觉，答应过自家宝贝孙儿，可不能食言。
李世民隔着窗子，看向室内坐姿端正，全神贯注听课的李觉，长辈看到儿孙努力学习的样子，总是格外欣慰的。
“承乾这几个孩子，那三个小的暂时看不出好歹，两个大一些都是好静，能坐得住。阿难，你说穆穆这孩子像谁？”
从长相上说，皇太孙眼睛肖母，桃花眼，看狗都深情，脸部大部分轮廓，像太子多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太子肖父，张阿难笑着说：“陛下文武冠绝当今，陛下的孙儿，自然是像陛下。”
“阿难，穆穆这孩子，朕是越看越喜欢。”
“祖父看孙儿，可不就是越看越喜欢。”
陆敦信教完一段，李世民这才敲门，屋内乌压压拜倒一大片。
李世民扶了一把陆敦信，语气十分热络：“不用多礼，你为朕教导孙儿，是朕的功臣。”
皇帝发出一张商业互吹的帖子，陆敦信从善如流的跟上：“太孙睿敏聪慧，臣能为皇太孙师，实为三生有幸。”
君臣寒暄两句，陆敦信十分合时宜的告辞，将空间留给这对祖孙。
四下没有外人，李觉就十分粘人了，直接就手脚并用的扒拉到祖父身上了。
“阿翁气色看着好多了，孙儿都担心死了，往后可不能熬夜了。”
李世民抱着李觉落座，笑呵呵的问：“那阿翁要你来甘露殿陪阿翁，你愿意吗？”
“孙儿自是愿意，只是……”
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心下暗骂了句“白眼狼”。
“只是什么？”
“只是，孙儿要是在甘露殿陪阿翁，那阿翁就要给孙儿辅导功课，阿翁每日都好累的，孙儿不忍。”
李世民心底撤回了一个“兔崽子”，笑的十分不值钱。
“我的好孙儿，就是孝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阿耶每日也忙，你不心疼你阿耶给你辅导功课？”
李觉道：“阿耶年轻，阿翁你老了。”
老了……
童言无忌，但就挺难受的。
“阿翁今日来，是有礼物要给穆穆。”
“是什么礼物？”
李世民笑道：“阿翁同人打赌，赢了一万钱，可阿翁要这笔钱没什么用，就给我家穆穆了。”
李觉想了许久，最后一脸懵的看向祖父：“阿翁，孙儿要钱，似乎也没什么用？”
“逢年过节，或者你父亲、母亲生辰，你不送礼物的吗？”
“送，可孙儿有零花钱，阿耶和阿娘都给，杜家姑父之前也给，成亲之后姑父不给了，姑姑给。”
“你杜家姑父也给？”李世民眼睛一亮，闪烁着八卦之光：“你杜家姑父每个月给你多少月钱？”
李觉道：“两万钱。”
李世民脸上笑意更甚，是否可以说，太子妃给承乾和杜荷生了个孩子。
“不妨事儿，阿翁给你，你就收着。”
“那好，孙儿收着。”李觉紧接着又问：“同阿翁打赌的是谁？”
李世民指了指侍奉在侧的张阿难：“这就是同阿翁打赌的人。”
李觉一脸同情，旋即问祖父：“阿翁，钱给孙儿了，孙儿能转赠他人吗？”
李世民正色起来：“你要转赠谁？”
李觉笑道：“取之于百姓，自是用之于百姓。”
“阿难，他可不是普通百姓。”
“阿翁之前说殿中监侍奉您多年，忠于职守，不贪不占，清廉有德。长安价贵，居之不易，殿中监一个月俸禄八千钱，您这一场赌约，殿中监一个多月的俸禄都没了。”
“这样啊！”李世民笑着跟李觉解释：“殿中监俸禄的确不多，可平日里的赏赐也不少，他不靠俸禄过日子。”
李世民笑着，李觉到底年纪小，不知事，当官儿的有几个死守俸禄过日子？
“太孙开了金口，我不能拂了太孙的面子。阿难，你输的那一万钱，我就原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