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尊曜被杯中的威士忌辣得直皱眉,舌尖像着了火,他戳了戳身旁走神的萧夙朝,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太辣了,喝不下了。”
萧夙朝这才回神,低头瞥了眼那杯剩了大半的酒,眉峰一蹙,语气里满是嫌弃:“拿远点儿,朕不喝你剩的。”
萧尊曜:“……”合着他刚才那点犹豫全是多余的。
顾修寒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打趣:“朝哥刚才魂都飞了,八成是在想霜儿吧?”
萧夙朝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口,眼皮都没抬:“昂,那是谁?”嘴上装傻,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热。
正说着,隔壁卡座一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女人频频往这边抛媚眼,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萧夙朝余光扫到,胃里一阵翻腾,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谢砚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低声解释:“王氏的大小姐王曼琪,出了名的爱玩,看来是看上朝哥这张脸了。”
萧夙朝淡淡“哦”了一声,像是听到了无关紧要的琐事,视线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那里还停留在他和澹台凝霜的聊天界面。
下一秒,王曼琪踩着高跟鞋扭了过来,径直走到萧夙朝面前,抬手撑在他身后的卡座靠背上,做了个自以为性感的壁咚姿势:“帅哥,喝一杯吗?我请。”
萧夙朝皱紧眉头,往后仰了仰避开她身上的气味,语气冷得像冰:“你这酒兑洗洁精了?还是劣质香水洒多了?冲得人睁不开眼。”
顾修寒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连忙递过酒杯打圆场:“朝哥,喝酒喝酒,别跟不相干的人置气。”
话音刚落,萧夙朝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乖宝儿”三个字,还是视频通话。他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接起,语气是藏不住的温柔:“怎么醒了?”
屏幕里,澹台凝霜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半眯着,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哥哥你去哪了呀?”
“跟顾修寒他们在酒吧喝点酒,睡不着了?”萧夙朝的声音放得更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澹台凝霜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嗯,醒了就想吃你带的烤冷面了……算了,你玩吧,我接着睡。”
“傻宝儿,这都后半夜了,哪有卖烤冷面的?”萧夙朝低笑,“睡吧,明天一早朕给你做,加双蛋加里脊,多放甜辣酱。”
澹台凝霜乖乖点头,打了个哈欠就没了动静,视频通话却没挂断,想来是睡着了。
萧夙朝看着屏幕里她恬静的睡颜,再转头看向还杵在面前的王曼琪,眼神瞬间冷得像淬了毒:“舔个脸在这搭讪,没看见朕忙着?滚!”
谢砚之在一旁笑得直摇头,这王大小姐也是胆子大,没看见萧夙朝周身的寒气都快凝成冰了吗?
王曼琪却像是被他的冷硬激起了好胜心,非但没走,反而屈起手指就要去挑萧夙朝的下颌,嘴里还哼着:“装什么清高……”
离得最近的顾修寒眼疾手快,一把抽出兜里的帕子捂住她的嘴,哭笑不得地往旁边拽:“使不得使不得,这位祖宗你可惹不起,快回你的卡座去!”
萧夙朝根本没再看她一眼,只举着手机调整了个角度,让屏幕里的人能对着自己,指尖轻轻敲了敲屏幕,低声道:“乖,睡你的,别被吵到。”
王大小姐被顾修寒拽得发恼,猛地甩开他的手,不知是哪来的底气,扬手就朝萧夙朝脸上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震耳的音乐里显得格外突兀,空气瞬间凝固。
顾修寒、谢砚之、祁司礼和萧尊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动作整齐得像复制粘贴,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吐出一句:“牛逼,你完了。”
萧夙朝缓缓抬起眼,眸底的温度彻底冰封,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他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那杯没动过的威士忌,手腕一扬,琥珀色的酒液兜头浇在王大小姐脸上,顺着她的发丝、衣领往下淌,将那身亮片裙淋得透湿。
“哪来的胆子,敢打朕?”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碴子,扎得人耳膜生疼。
王大小姐被浇得懵了,刚要尖叫,就听见萧夙朝手机里传来澹台凝霜带着困意的声音:“哥哥,谁打你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也难怪,被萧夙朝折腾了两夜一天,此刻实在没力气起身,只能窝在被子里听动静。
萧夙朝脸上的戾气瞬间褪去大半,对着手机放柔了语气,仿佛刚才那个眼神能杀人的人不是他:“没事,碰到个喷劣质香水的,难闻得很。”他顿了顿,刻意忽略掉旁边还在发抖的女人,“吵着你了?等会儿哥哥带你去吃火锅?冬日里跟火锅最搭了。”
“不了……”澹台凝霜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轻,“困了,你早点回来……挂了,拜拜老公。”
“嗯,拜拜。”萧夙朝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电话挂断的瞬间,他脸上的温度再次骤降,眼神像盯着死物般落在王大小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别以为朕不打女人。”
谢砚之看着萧夙朝眼底翻涌的戾气,无声地叹了口气——看这架势,这位爷是想亲自动手了。谁都知道,萧夙朝从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唯独对澹台凝霜和两个宝贝女儿萧念棠、萧锦年例外。毕竟一个是他捧在手心的乖宝儿,另外两个是他护在羽翼下的小公主,至于旁人,哪怕是皇亲国戚,触了他的逆鳞也照打不误。
顾修寒啧了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三言两语交代完,抬眼道:“这家店我刚买了,顺道清场。”他冲萧夙朝摊摊手,语气里带点无奈,“唉,省得待会儿动静太大,传出去不好听。”
没过一会儿,酒吧经理拿着新签的转让协议跑过来,顾修寒草草签了字,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又亲自检查了一圈:“摄像头全关了,朝哥,动手吧——轻点,别把我的新酒吧拆了就行。”
萧夙朝扯了扯衣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咯吱响,语气漫不经心:“放心,顶多辛苦顾总重新装修。”
“那还不如拆了呢!”顾修寒哀嚎一声,却还是往旁边退了退,给萧夙朝腾地方。祁司礼连忙把吓呆了的萧尊曜拉到身后护着,低声道:“别看。”
萧尊曜却没挪眼,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他从未见过父皇这般吓人的模样,像头被触怒的猛兽,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
下一秒,萧夙朝俯身掐住王大小姐的后脖颈,像拎着只破布娃娃,将她狠狠往墙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呜咽。他却没停,一下又一下,额头撞击墙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酒吧里回荡,沉闷得让人头皮发麻。
沉闷的撞击声还在酒吧里回荡,萧夙朝忽然松开手,随手抄起桌上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看也没看就朝着王大小姐的头顶砸了下去——“砰”的一声脆响,玻璃瓶应声而碎,琥珀色的酒液混着浑浊的液体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淌,碎玻璃碴嵌在头皮里,触目惊心。
萧尊曜看得脸色瞬间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幸亏祁司礼早有准备,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又轻轻按了按他的后颈,低声道:“闭眼。”
谢砚之皱着眉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劝阻:“朝哥,差不多了,再闹下去不好收场。”
萧夙朝却像没听见,抬脚踩在王大小姐的手腕上,猛地碾了碾。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就没了声响——他竟直接废了她的手脚筋。紧接着,拳头像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动静,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彻底成了个只能喘气的植物人,他才停下手。
哪有搭讪不成反被打就敢还手的?这般狠戾,果然不负暴君之名。
萧尊曜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看向萧夙朝的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敬畏:“我爹……是真狠。”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少年人的执拗,“爸,我也想学。”
萧夙朝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污,闻言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件寻常事:“朕教你。”他踢了踢地上人事不省的人,“让人把她扔到王家门口,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他看向萧尊曜,眼神里带着点考验的意味:“尊曜,剩下的就交给你运作。明儿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王氏集团破产的消息。”
萧尊曜愣了愣,随即挺直了脊背,用力点头:“没问题。”
顾修寒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吐槽:“朝哥,你这是把太子爷往狠戾路上带啊。”
萧夙朝将染血的帕子扔在地上,冷冷道:“六界之中,心慈手软只会死得更快。他是朕的儿子,将来要坐的位子,容不得半分软弱。”说罢,他看了眼萧尊曜,“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萧尊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适,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少年的声音还带着点稚嫩,却已经有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些东西,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
萧尊曜对着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语气冷静得不像个九岁孩子,挂了电话时,指尖还有些微颤,却强撑着没露半分怯意。
祁司礼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咂舌,转向萧夙朝道:“朝哥,你这教育方式也忒硬核了。尊曜才多大?就教他这些阴私手段。”
萧夙朝理了理被血渍溅到的衣领,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对旁人仁慈,便是给自己留了条死路。他是未来的帝王,心不够狠,手不够辣,怎么镇得住六界?”
正说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精明的笑。顾修寒抬眼瞥了下,淡淡道:“裴总。”
那裴总却像没听见,径直走到萧夙朝面前,递上名片:“萧总,久仰大名,我是鼎盛集团的,想跟您谈谈城东那块地的合作……”
萧夙朝连眼皮都没抬,只朝顾修寒扬了扬下巴:“修寒,把你那新换的女助理叫来,让她现在就来见朕。”又转头看向谢砚之,“这里交给你,清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顾修寒心里一暖,就知道他朝哥没忘自己那点烦心事,当即点头:“行,我这就打电话。”
谢砚之也收起了刚才的顾虑,沉声应道:“得令。”说着便开始联系人处理现场,动作麻利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裴总还愣在原地,举着名片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这几人旁若无人地安排事情,仿佛自己是团空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却又不敢多问——能让顾修寒这般恭敬对待的,绝非等闲之辈。
萧夙朝这才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的漠然像刀子,剐得裴总后背一凉。“合作?”他嗤笑一声,“你也配?”
说话间萧夙朝已踱回沙发坐下,长腿随意搭在茶几边缘,姿态慵懒却自带威压:“尊曜,喝奶茶吗?”
萧尊曜眼睛一亮,刚要摸手机就被父亲按住手。萧夙朝晃了晃自己的屏幕:“朕点好了,三分糖加椰果,你的口味没记错吧?一会儿外卖到了,你去拿。”他指尖划了划,“修寒、砚之、司礼的都有份,不用谢。”
萧尊曜撇撇嘴,转而琢磨起别的:“晚饭吃得太早,现在都快饿了。亲爱的父亲大人,考虑去吃顿火锅吗?”
“行啊。”萧夙朝指尖敲着膝盖,“等审完你顾叔叔那位新助理,就带你去。去熊喵?听说他们家新出了菌汤锅底。”
“不要,”萧尊曜立刻摇头,“要去海底捞,他们家的番茄汤能泡饭,还有免费的小布丁!”
谢砚之在一旁听得直咽口水,忍不住插话:“我觉得海鲜自助更好,现捞的帝王蟹蘸芥末,那滋味……”
话没说完,就被祁司礼和顾修寒异口同声打断:“海底捞。”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别过头。祁司礼补充道:“海底捞的服务好,适合谈事。”顾修寒立刻附和:“而且他们家的毛肚够新鲜。”
萧夙朝看了看闹哄哄的几人,最终拍板:“那就海底捞。少数服从多数。”
“凭什么啊!”谢砚之差点跳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众人,“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萧尊曜冲他做了个鬼脸,顾修寒和祁司礼低头抿着笑,萧夙朝则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显然,只有谢砚之受伤的世界,就这么达成了。
萧夙朝抬眸扫了眼还杵在原地的裴总,眉峰微蹙,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裴总还有事?”
裴总被那眼神扫得一哆嗦,却仍不死心,硬着头皮往前凑了半步:“萧总,城东那块地……您再考虑考虑?我们鼎盛愿意让利三成,不,五成!”
“滚。”萧夙朝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再没多余的话。
裴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攥着名片的手都在发抖,终究是没敢再纠缠,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连脚步声都透着仓皇。
这边刚清净,萧夙朝便摸出手机,对着屏幕柔声道:“乖宝儿,朕带尊曜去吃个火锅,明晚腾出时间陪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朕给你买,也给你做。夜里凉,乖乖睡,盖好被子,别又踢被闹脾气。”说完,按下发送键,指尖还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
正说着,门被轻轻推开,顾修寒那位新换的助理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黑色包臀裙,裙摆堪堪及膝,勾勒出流畅的曲线。
萧夙朝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脑子里却莫名闪过澹台凝霜穿类似裙子的模样——上次她偷偷穿了条酒红色包臀裙,在他面前转着圈问好不好看,眼尾微挑,唇角带笑,那股子又纯又媚的劲儿,勾得他当晚没少“收拾”她。
“朝哥,人来了。”顾修寒轻咳一声,打断了萧夙朝的走神,“这是我新助理林薇,刚从国外回来的,能力挺不错。”
他又转向林薇,语气严肃了些:“林薇,这位是萧氏集团的老板,萧夙朝。往后有机会跟萧总打交道,机灵点。”
林薇连忙颔首,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微笑,朝萧夙朝伸出手:“萧总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林薇。”
萧夙朝却没伸手,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疏离与审视,让林薇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差点挂不住。
萧夙朝没接林薇的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们坐。”
顾修寒几人顺势在旁边的沙发落座,萧尊曜挨着祁司礼坐下,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林薇。
萧夙朝这才慢悠悠转向林薇,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顾总的助理,不好好处理工作,反倒去挑衅顾太太,林助理,你觉得这合适吗?”
林薇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强装镇定道:“萧总误会了,我和顾太太只是……”
“误会?”萧夙朝挑眉,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顾太太的性子,我们几个还不清楚?若不是你明里暗里撩拨,她能特意跟修寒提一嘴?”
林薇的脸色白了几分,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双手捧着递到萧夙朝面前,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讨好:“萧总,您先看看这个。”
萧夙朝瞥了眼照片,瞳孔微缩——照片上是高中时期的澹台凝霜,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蓝白校服,站在教学楼前笑靥如花。只是她身边总围着几个男生,有的递水,有的递情书,还有的趁她不注意偷偷拍她的侧脸,眼神里的爱慕毫不掩饰。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顾修寒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谁不知道萧夙朝最宝贝澹台凝霜,尤其是见不得旁人觊觎她,哪怕是过去的事也不行。这林薇是疯了?竟拿这种照片来触霉头?
萧尊曜也看出气氛不对,悄悄往祁司礼身后缩了缩。
萧夙朝拿起一张照片,指尖摩挲着照片上少女青涩的脸庞,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占有,更多的却是被冒犯的愠怒。他抬眼看向林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拿这些东西给朕看,是什么意思?”
林薇被萧夙朝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寒,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拨:“这些人……现在还在找澹台小姐,时不时会在社交媒体上发些过去的合影……”
“请称呼她萧太太,或者萧夫人。”萧夙朝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你明天不用来顾氏了,去萧氏报道,做朕的助理。”他顿了顿,指尖在照片边缘划过,“看来,朕得在这儿多待几天。”
这话听得顾修寒几人心里一凛——让林薇去自己眼皮子底下当助理,这哪是提拔,分明是要亲自盯着收拾她。
萧尊曜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冷哼一声开口,少年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林助理,人不行别怪路不平。我妈漂亮,当年有人喜欢她,那是因为我妈优秀,值得被人放在心尖上。不像某些人,不学无术,就知道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
他抬眼看向林薇,眼神里满是鄙夷:“进了萧氏,就好好学规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敢打我爸的主意,敢勾引他,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又皱起眉,语气里多了几分嫌恶:“还有,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正常点?那爱慕的眼神也太廉价了吧?别这么看我,我有心上人了——荣乐郡主,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一番话又快又急,却字字扎心,把林薇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刚才那点伪装的镇定彻底碎了个干净。
萧夙朝看着儿子护犊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冷了脸,将那叠照片扔回给林薇:“这些东西,你自己处理干净。若是再让朕看见,或者传到萧太太耳朵里,后果自负。”
林薇慌忙接住照片,指尖都在发抖,哪里还敢多言,只能低着头应道:“是,萧总。”
萧夙朝站起身,黑色大衣的衣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周身的气场骤然收紧。他垂眸看着还僵在原地的林薇,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明天早上九点,萧氏总裁办报道,过期不候。”
顿了顿,他抬眼扫向门口,吐出一个字:“滚吧。”
林薇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关门的声响都带着几分慌乱。
“朝哥,海底捞那边定好位置了,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顾修寒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侧身道。
萧夙朝“嗯”了一声,率先迈步往外走,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他顺手揉了把萧尊曜的头发,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跟上。”
萧尊曜连忙应了声“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祁司礼和谢砚之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上——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该轮到火锅暖胃了。
一行人走出酒吧,夜风吹起萧夙朝的衣摆,他抬头望了眼墨蓝色的夜空,掏出手机看了眼澹台凝霜那边的动静,确认没有新消息,才放心地拉开车门:“走。”
引擎启动的瞬间,仿佛连夜色都跟着轻快了几分。
祁司礼开车平稳,黑色轿车在夜色里穿行。萧夙朝靠在后排的单人座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偶尔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萧尊曜。
萧尊曜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荣乐郡主”四个字,他眼睛一亮,立刻接起视频通话。小姑娘扎着双丫髻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眉眼弯弯,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
“荣乐,”萧尊曜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你床头柜上有水,渴了记得喝。我们在凡间可能要多待几天,明天你跟我妈一起玩,我得跟我爸去他公司待着。”
七岁的荣乐郡主小手托着下巴,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干脆打断他:“我不管,我想吃火锅。”
萧尊曜憋着笑,故意凑近镜头晃了晃:“巧了,我们现在正往火锅店去呢,就点你最爱的番茄锅底,到时候给你拍照片馋馋你。”
“萧尊曜你坏蛋!”荣乐郡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啪”地挂断了视频。
萧夙朝在后排看得清楚,低笑一声调侃:“惹人生气了还不赶紧哄?等着让哪个不长眼的情敌趁虚而入?”
萧尊曜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机:“别催,正发小作文呢。”只见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着,又是解释又是许诺带特产,字里行间满是少年人的认真。
说话间,车子稳稳停在海底捞门口。祁司礼熄了火,萧夙朝推开车门率先下车,晚风卷着火锅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抬眼望了望亮堂的店面,径直往里走:“进去点餐。”
萧尊曜连忙发完最后一个字,揣好手机追上去:“爸,等等我,我要吃虾滑!”
谢砚之和顾修寒、祁司礼紧随其后,刚进门就被热情的服务员引着往预定好的包厢走,一路听着邻桌的谈笑声,鼻尖萦绕着牛油和骨汤的香味,刚才那点紧绷的气氛,早被这烟火气烘得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