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是下午葛三爷上门,才知道葛明出事了。自己的好徒弟,哪里有不管的道理?自从拜师开始,两家的就已经荣辱与共了。于是赶紧进宫打探消息,奈何吃了闭门羹。
要是李世民说不见尉迟恭,尉迟恭可能会穿门而入,但是房玄龄不会,只好叹着气摇着头回去了,等再做其他打算。房玄龄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徒弟到底怎么惹到陛下了。
“皇后,刚才说到哪里了?”
长孙皇后说到:“干脆把葛明关两天,饿两天,就说听说这个混账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吃喝玩乐。”
李世民听后看向长孙皇后,心中想到:原来皇后还在为葛明求情啊。只是这不是惩罚,完全是表扬好不好?朕因为他不好好读书而揍他,这完全是因为期望太高的缘故,这样合适吗?
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的眼神,就知道李世民怎么想的,心中说到:合适,很合适。
原来长孙皇后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第一次在宫里吃到葛家的美食,第一次用上葛家的香水、香皂,李丽质就说要嫁给葛明。
像葛明这样的少年英才可能不少,能超过葛明的几乎没有。也不知道为何,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长孙皇后全身轻松。
葛家出身差,陛下你给抬举抬举,那不就不差了吗?
。。。
孙思邈最近很不爽,要不是葛明是不是派人送点吃食来,那会更加不爽。在葛家住的时间久了,住在家里居然不习惯。
老道认为自己怕是学坏了,作为修行之人居然有了口腹之欲,实在有些自责,难怪古人常说由奢入俭难啊。
可是同样的蒸饼,家里的怎么就这么难吃?晚饭时孙子孙淑陪着用饭,老道吃了半个蒸饼就吃不下去了。
这些天常用人拜访,搅合的孙思邈无心做研究,恨不得找个道馆躲起来。道观都清净闲人不多,但是道观吃的更差,现在就盼着葛明赶紧买个宅子,给老道个院子,顺便拉着葛明做研究,这才是正事。
魏攀带着几个人到了孙家,太监来了你敢不让进?
孙思邈一看是魏攀,这也算是熟人,就知道肯定是李世民召见。
“拜见孙真人。咱家奉陛下口谕,请孙真人进宫,有要事相商。”魏攀施礼,孙思邈鸟都不鸟。
陛下请,总不能不去吧?自己居然有了个官身,原本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了。不过葛明对自己说过,想要推广医学需要皇家的支持,你要是不做官皇家怎么可能支持。
有得必有失,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要老道带着药箱?”
“孙真人,陛下不是请真人瞧病人,而是有其他事。”孙思邈觉得不太正常,自己最擅长的是看病,不是议事。
魏攀一看赶紧说到:“跟葛明有关。”
“那你不早说,赶紧走。”要说还是葛明的名号管用,可见孙思邈对葛明的喜爱程度。路上孙思邈问了魏攀葛明到底出了何事,魏攀只敢回答人被关了起来,原因是一点也不敢透露。
等孙思邈到了丽正殿,才发现皇帝和皇后都在,孙思邈以前在长安到时候,给还是王妃的长孙皇后看过病,所以认识帝后。
还没等孙思邈施礼,李世民赶紧上前拉住孙思邈的双手。在李世民看来,孙思邈风采依旧,数年过去了居然不见老,反而更有几分仙风道骨。
“孙真人,不必施礼。来人,赐座。”太监搬来蒲团,让孙思邈坐好,李世民坐在了矮几对面,长孙皇后跪坐在侧面。
“孙真人,朕这次请你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商。”
“陛下请讲。”孙思邈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件要事是不是跟葛明有关。
“孙真人,你行医多年,近亲成婚是不是有害?”
孙思邈想了想才说到:“确实有害,很容易生出痴呆孩子。老道正因为行医多年,去过的地方较多,才有了这样的结论。”
李世民听后果然如此,难道说葛明的话不是乱说?
孙思邈又说到:“陛下,其实不光近亲成婚有害,过早成婚同样有害,女子还没长成就产子,容易出现难产的情况,严重时一尸两命。”
李世民听后不住地点头,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陛下,不如在万年县和长安县做个调查,统计下近亲成婚痴呆、畸形、早夭的孩子有多少,和过早成婚的女子难产有多少,记得葛明说过数字是不会骗人的。”
孙思邈不知道这事跟葛明有没有关系,于是主动想办法把葛明的名字说了出来,然后看李世民的反应。
数字是不会骗人的,这话李世民以前没听过,此刻觉得非常有道理,居然还是葛明这个孽畜说的。李世民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但还是让人传旨给万年县和长安县的县令,三日之内把数据统计出来。
孙思邈一看说到葛明皇帝脸色不太好,就知道肯定是葛明闯祸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李世民主要就是为了问近亲结婚的事,这问完了本就没事了,是不是真的如此三日之后就能见分晓。只是孙思邈来一趟不容易,神医哪里能轻易放走的?李承乾至今脚还瘸着,太医说没有伤筋动骨,可就是不见好,要说疑难杂症,还是要看孙神仙。
“孙真人,太子近日被脚疾困扰,朕想请真人给太子看看。”
“陛下,这是老道的分内事。”居然不自称臣,谁让是神仙一般的人呢?
李世民吩咐魏攀把太子请过来,然后跟孙思邈闲聊。孙思邈见多识广不说,而且饱读诗书,这当年可是圣童,李世民见识自然不少,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孙思邈有意往葛明身上引,说起在临渝的生活,说起葛家庄子的变化,这比李世民听到的消息更加详细,毕竟孙思邈可是亲历者,真是看着葛家庄子几年功夫就富裕起来了。
再说伤口缝合、牛痘的发现,都跟葛明有莫大的关系,或者说其实就是葛明最先发现的。
然后说自己最近还在做青霉素的研究,也是葛明发现的,这东西弄出来又是利国利民。但是这东西要是没葛明,老道自己也搞不出来。
葛明那是个人才,要是犯错了批评教育下就是了,可不能惩罚严了,不然老道跟你拼命。
。。。
李承乾用过了晚饭正在发呆,自己和老四被禁足了,葛明被关起来了,丽质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而且脚好像又疼了。
正在这时候,魏攀来了。
“拜见太子殿下,陛下让太子殿下去趟丽正殿,陛下请孙神仙给太子瞧瞧脚。”
孙神仙?孙思邈?李承乾觉得李世民是心疼自己的,哪里想到其实是顺带。。。。。。
李承乾到了丽正殿时,看到父皇母后正在跟一个神仙模样的人说话。别看李承乾没见过孙思邈,但是闻名已久。葛明经常会在书信中说到孙思邈,对孙思邈的人品、医术、学问无不折服。
再说西游记中的李玄邈,那原型就是孙思邈。
还没等孙思邈站起来,李承乾抢先一步施礼。
“承亁见过孙真人。”李世民一看不住地点头,神仙一般的人物是要尊重的,皇家也不能耍大牌。
孙思邈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说到:“老道不敢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仁孝纯深,今日意见果然名副其实。”
“老道看你走路有些不畅,让老道瞧瞧如何?”
李承乾说到:“多谢孙真人,承亁正有此意。”
于是众人去了偏殿,让李承乾坐在矮塌上,魏攀亲自给李承乾脱掉了靴子。
俗话说英雄好汉脚都臭,虽然李承乾不是什么好汉,但是这靴子一打开,一股臭味弥漫而开。李承乾还有些脸红,魏攀想要把鼻子捂住,奈何不敢。
孙思邈果然有大将之风,对这点异味完全不在乎。亲手把脚检查了一遍,查不出任何不当之处。
“太子殿下,这脚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约莫十天左右。”
“老道检查过了,筋骨丝毫没有伤到的特征,只是居然有些浮肿,老道暂时也查不清楚病因。”
一听孙思邈这么说,长孙皇后先着急了。
“孙真人,您医术高明,一定要好好给承亁看看。”
“皇后请放心,老道一定竭尽所能。”孙思邈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病,筋骨没伤到脚怎么会浮肿呢?而且还这么臭,找不到病因自然不能写药方。
但是孙思邈觉得应该弄瓶葛家的香水,好歹把这臭味遮掩下,这谁受得了?
“太子殿下,近期除了脚疼之外,还有其他不适吗?”
李承乾红着脸,小声说道:“本宫觉得脚好像变臭了。”
“太子殿下,这个不用说,在场的人都有这种感受。”李承乾的脸更红了。
在古人看来,脚臭可不是病,但是今人看来可就未必了。还是中医的说法,任何不适都是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脚臭、口臭都是如此。
李承乾低着头红着脸,想了想又说到:“最近老觉得比较容易渴,软饮喝得比较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热的缘故。”
现在孙思邈大致有了想法,但是老孙不敢肯定。容易口渴古代称之为消渴疾,其实就是后世的糖尿病。这病孙思邈还曾经研究过,司马相如也有这个病。依稀记得葛明称之为糖尿病,只是当时葛明随口一说,两人也没多做研究。
孙思邈细想了下,还是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虽然未必对脚有效,但是调理下身体总是好的。古代中医认为外边的各种不适,都是五脏六腑在作怪,所以孙思邈开这样的方子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药方先吃上两天,每天一次。这几天不要吃甜食,老道过两天再来会诊。”
帝后二人一看有药方,心中放心了不少。看着天色已晚了,就让魏攀把孙思邈送出了皇宫。
。。。。。。
尉迟恭府里此时非常热闹,尉迟恭、葛三爷、房玄龄、尉迟寿,还有葛家不少老仆都在,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葛明的小院子灯火通明,房间内几个老头正在开会。这事情实在太蹊跷了,小郎君无缘无故就被皇帝抓了起来,众人全都摸不着头脑。
房玄龄牵头,成为营救葛明小组的组长,开始汇总各人打探到的消息。
“既然各位推荐老夫作为组长,老夫就当仁不让了。”要说协调事情有条理,还真要靠房玄龄,其他人全是大老粗。
“尉迟大将军,你先说一说,越是详细越好。”
“房相,那俺老黑就先说了。老黑下午入宫打探消息,见到陛下就被赶出来了,什么都没打探出来。”房玄龄心说你这算是好的,老夫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看来还是这黑鬼受宠。
“尉迟将军,说的详细一些,陛下表情、语气如何?”
“啊?这还不够详细?老黑磕头帮贤侄葛明认错,奈何陛下就是不说为什么把贤侄抓起来,老黑越问陛下越是发火。”
房玄龄听后点点头。
“这么说来葛明肯定是犯错了,但是陛下又不好开口,这里面太多蹊跷。”
尉迟恭一拍大腿,大吼道:“难道葛明调戏了公主不成?陛下好面子,这事不敢让外人知道。”
葛三爷听后差点气死。
“尉迟兄弟,我家明儿什么品行你还能不知道?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都没碰过,难道不要命的调戏公主?再说了,宫外哪里碰得到公主?”丁香、小丫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本应该为葛明担心才是,居然脸红了。
尉迟恭挠挠头,觉得葛三爷说的都对。
葛三爷又接着说到:“老夫也问过跟着明儿出去的几人,下午无非在曲江池边游玩。明儿好友的弟弟掉入水中溺水,被明儿救了性命,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尉迟寿说到:“老仆下午到处打探了一番,小郎君确实下午救过人,当时在场的人数很多。还有一件事,小郎君跟裴寂的侄孙有过节,第一次是在西市马行,第二次是东市门口,第三次是朱雀大街,第四又是西市马行,每次都没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