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你脑子里想什么龌龊事情呢？信不信老娘大嘴巴抽死你。
冉凌雪当然不知道陆易也能听见她的心声，于是大胆的腹诽一句，这才赔笑解释：“陆大哥想什么呢？我只是才刚答应沈砚舟从明日开始要做三天书棚宣传，实在是走不开呀。”
“那沈砚舟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陆易回忆一番，终究是放心不下，“不如不去。”
“怎么能不去呢？”冉凌雪反问，“我这一次和江大哥一起去，就是要让沈砚舟对我死心。”
“我也去。”陆易伸手揉了揉冉凌雪的脑袋。
——你俩不抢山儿，来抢我了，是吗？
冉凌雪待在江伯兮怀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山儿是谁？小爷自己咋都不知道？
陆易一愣，再次看向冉凌雪疑惑道：“你要在他怀里待多久？”
冉凌雪倏地双颊通红，她只顾着斗嘴，结果让江伯兮占了这么大便宜。
“好了，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书棚宣传开始我们再碰头，前几天我还是会以冉凌的身份出席，剩下的随机应变。”冉凌雪四处扇扇，像是在赶嗡嗡乱叫的蚊子一般。
“徒儿，你是这个。”
就连墨晷看到冉凌雪的动作后，都忍不住给她竖个大拇指。
“好家伙，天下也就你敢对夜王如此说话了。”陆易感慨一句，“不过小爷在江州府也没处住，不如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喽。”
陆易刚要厚重着脸皮让冉凌雪给自己安排一个地方时，人已经被江伯兮推搡出去了。
冉凌雪拉着脸，苦哈哈地看着墨晷道：“师傅，我什么时候能摆脱他们？”
“唉，陆易现在对你是赎罪，正常看待就是了，只是小心苏景行。”墨晷掐算一遍，叮嘱道。
“那师兄呢？”冉凌雪似乎没将墨晷的话听进去，又问一句。
“我怎么了？”
“唉，你咋又回来了？”冉凌雪蹙眉。
“你说得各回各家，我回我师傅家啊！”江伯兮说得理直气壮，而且他向来是理不直气也壮。
如今江伯兮又不用面具遮掩，冉凌雪看着他那魅惑的脸皮，有时候还真的掰扯不过他。
——算了，我练功去了。
冉凌雪轻哼一声，拿起星链剑，试着小跑离开。
“师傅，我和小师妹真的无缘吗？”江伯兮扯着墨晷的衣袖。
“当初老子教你算卦时，你说封建迷信不可当真，如今来问老子作甚？”墨晷也轻哼一声离开。
江伯兮在后面高叫：“那时不是年少轻狂吗？”
可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只能灰溜溜地去看冉凌雪练功。
此时，离坎照冥轩的庭院浸在暮色中，檐角悬着的灯笼被剑气激得簌簌摇晃。冉凌雪反手握剑，一招“断云式”劈开半空坠落的枯叶，剑刃却在触及叶片时骤然发颤——腕骨深处传来针刺般的钝痛，那是旧疾在嘶鸣。她踉跄半步，剑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火星混着冷汗砸进砖缝。
“第七次了。”江伯兮斜倚廊柱，指尖摩挲着酒葫芦上的铜纹。他早看出丫头舞剑踉跄的关键原因：她的心太急了，动作越是凌厉，呼吸就越发滞涩，像被无形丝线捆住手脚的木偶。
冉凌雪猛地旋身，试图用“揽月回风”掩盖破绽。剑光泼洒如银瀑，却在收势时骤然凝滞——右肩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她咬紧牙关没吭声，喉间却泛起铁锈味。这具身体就像被虫蛀空的古琴，每次运劲都扯出千疮百孔的颤音。
“够了。”江伯兮突然闪至她背后。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腕脉，内力如熔岩般灌入经络。冉凌雪浑身一颤，听见他在耳畔低笑：“丫头，你这是在用剑还是自残？”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握剑的虎口，强行掰开她痉挛的指节：“握剑不是掐王禹哲的脖子。”他另只手箍住她腰身，带着她踏出半步，“噬骨的疼，得学会借给剑——就像毒蛇把毒液藏进獠牙。”
冉凌雪被迫跟着他起势。江伯兮的体温透过衣料灼烧她的脊背，剑锋却在他引导下诡异地轻盈起来。当“惊鸿式”最后一划刺穿暮色时，她惊觉自己竟未咳血。
“看清楚了？”江伯兮突然撤力，任由冉凌雪脱力后仰。她跌进他臂弯时，瞥见他脖颈间一道如同蜈蚣爬行的伤口。
“你受伤了？”冉凌雪眼底浮现一丝心疼，“何时……”
“没事，剿匪时，和山匪手中的刀磕了一下。”江伯兮揉着冉凌雪的脑袋，就这样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敷衍过去，“来我们继续。”
说着，江伯兮复而抓上冉凌雪的手，摆好第一招“鹤颈回眸”。
就在这时，檐角铜铃忽地乱响。
江伯兮瞳孔骤缩，揽着冉凌雪翻滚避开，三枚袖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处。
“教得挺投入啊，夜王殿下。”墙头传来陆易戏谑的笑声，“小爷倒是不知道她偏生选择练剑是何用意？”
“关你何事？”冉凌雪脸上浮现几分愠怒地神色，她喜欢剑完全是因为展昭用的是巨阙嘛，陆易嘚瑟什么劲？
“不关小爷的事，要不要比试一下，叫小爷看看你的长进。”
冉凌雪握剑的手被江伯兮死死按住。他贴着她耳垂轻笑，气息扫过她颈侧未愈的咬痕：“待会剑往右三寸刺，别管什么章法。”
冉凌雪乖巧地点点头。
江伯兮又补充一句：“出手重点没关系，放心出不了人命。”
“江伯兮，你什么意思？”陆易跳下墙头，眼睛却看向冉凌雪，那意思是你真的能对陆大哥下得去手？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陆大侠能不能打得过我这刚学没几天的小师妹喽。”江伯兮这声小师妹叫的格外亲切，简直酥麻入骨。
冉凌雪忍不住摆脱江伯兮的控制后，抖了抖。
——呀！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陆易这才掩面笑起来，其实他也未曾想过要和冉凌雪比试，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住进来，谁知道就看见她和江伯兮举止亲昵，于是就有了方才那一出戏。
“喂，陆大哥，你还比不比了？”
只是冉凌雪把这件事情当真了，她姿势摆了半晌，陆易还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