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头也动不了了。
狐妖皮糙肉厚，这点疼痛对它来说伤害不大，还不抵人类踩在它鼻梁上这事本身来的刺激强烈。
但侮辱性很强，敏锐的嗅觉和强悍的撕咬能力是兽类生存的根本，此刻被踩着鼻子捆住嘴，任何一只野兽都无法容忍。
狐狸本来想反抗的。
但它鼻间充盈着好闻的气息，好像被包裹在软绵绵的云层当中，整个狐都软了下来。
它这是审时度势，这人类实力强悍，它不做无谓的反抗罢了。
李元酒不知道狐狸的心路历程，她左右看看，周围一片狼藉没有舒服点的落脚之地，最宽敞的位置反而是狐狸本身。
她蹲下身，手摸上被细鞭勒破的吻部，没注意到狐狸背脊的皮毛剧烈抽动。
指尖沾了点血，抹到手环上。
「采样成功，正在检测。」
转瞬即逝的触碰带起痒意，狐狸无处抓挠，喉间溢出‘呜呜’声。
“安静待会儿。”
李元酒借着锁链的力跃到它头顶，在两只耳朵中间坐了下来。
估计是因为头盖骨被人按在手下，狐狸老实了不少。
李元酒操纵着灵力侵入它体内，熟门熟路游走。
狐妖的身体本能般对这灵力不陌生，只在刚开始的时候挣动了下，之后就随她去了。
一圈下来，除了妖力过于活跃之外，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太子的检测有了结果。
「血液中未检测到异样成分。」
手环的屏幕投映到空中，上面详细罗列了苏榕目前各项指标和症状。
李元酒直接跳过看不懂的数据，拉到最后结论那。
体温升高，心率较快，精神和身体都在亢奋状态，当前存在较强攻击性等等。
“就这个？”她一言难尽，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些套在狂犬病上也行，说猫薄荷吸多了也合理。”
太子超小声：「还有发情期。」
“你说什么？”
屏幕上内容变化，太子秒换话题。
「我复盘了白色蘑菇炸开时的情景。」
刚经历过的场景还原，投影开始播放。
李元酒盘膝坐着，绕着锁链的右手支着下巴观看录像，左手懒洋洋在顺着狐毛捋动。
柔顺的绒毛从指缝间划过，又软又暖，梳毛的很满意，被梳的更是爽极。
“鸣蛇是灵体，这蘑菇能直接在精神层面产生影响，不需要通过肉体接触。”
「没错，阿酒你看这里。」
手环戴在李元酒身上，记录的影像和她第一视角相差不多，但胜在可以反复播放，放大重点。
「马荀礼布置陷阱的思路很明确，咒术针对人，这种不知名蘑菇针对鸣蛇，所以陷阱的触发点集中在阴气或是妖力上。」
画面停在鸣蛇看到它的尸骨被焚，四溢的阴气令蘑菇炸开这里。
“蘑菇触碰到阴气时会释放孢子。”这个结论在李元酒预料之内。
阴阳交替，自然界本身也会产生一定的阴气，所以昨晚她在溪水中捞到的那片树叶会沾染到孢子。
太子继续播放录像，这次只放了零点几秒便重新按了暂停。
是继阴气炸开后，鸣蛇体内妖力失控的瞬间。
画面放大，定格在一颗蘑菇附近。太子以颜色区分出了妖力和孢子，两片颜色的交汇处，另一种能量被标记出来。
「孢子接触到妖力会释放一种能量，就是这种能量反向侵蚀妖力，使鸣蛇和苏榕陷入暴动。」
这能量肉眼不可见，但能被监测到，太子反复对比数次，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苏榕实力比鸣蛇强，所以他抵抗的时间长，发作较晚。相应的，他妖力比鸣蛇更精纯，产生的孢子能量也更霸道，搞不好这状态会维持更久。
李元酒看着屏幕上被放大的蘑菇，笑意不达眼底。
“这恐怕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