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商人都是有些道理的，至少不完全是闭门造车的主。
听到“魔人”这个称呼，都出现了不同的表情。
有人不屑、有人惊诧、有人恐惧、有人疑惑。
这是近两月以来坊间出现的，也是极有争议的一个称呼。
“魔人”乃非人的存在，拥有异于世道本源规律的习惯和观念，能力魔幻。
“怪不得！”
魏忠义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点兵点将般寻找“商机”，居然带了一个都的人来此找虐。
更想不到魔人的能力这般强，能请动康王出来站台。
想到契书上写的最后一条，魏忠义后悔自己没有写遗书的习惯。
“他居然是魔人！”
“魔人范希文，在襄州和岳州两地杀了数万江湖人！”
范希文闭眼叹气，这个时代的通讯技术聊胜于无，竟然能将消息讹传至如此地步，且没有办法澄清。
除非赵佶下旨辟谣。
“没错，正是本大爷！”
范希文又敲了铜盆，强制打断了人群的嘈杂。
“如今白纸黑字，诸位要到开封府找公道，请速去，晚了怕赶不上宵夜。”
还去开封府？
众人又不是傻子，早先的采购已经完成，此时的契书也已签字画押。
只怕去了开封府，还得被范希文一口咬死补足差价。
一个个交头接耳，逐渐散去。
“先生，我这招假途灭虢用得如何？”
赵构疾步走到范希文面前，似在邀功。
“还行吧，晚点你回去时把这些带走。”
范希文指了指旁边的货款。
“给我？”
赵构指着自己鼻子，惊讶关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犹如被青春撞断了老腰。
“拿回家给王妃补补身子。”
赵构嘿嘿傻笑。
“邢姐姐倒是好牙口，真金白银来补身子。”
简短的对话，让魏忠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康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百姓心中，如同灶王爷、财神爷一般的主流神只。
居然和魔人这般亲近。
那范希文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可能是某大世家的公子。
能杀上万江湖人的，应该是将门虎子才是。
这猜想，用到高胡身上最合适，范希文担不起。
直到魏忠义尾随范希文进宅之后，才终于认识到自己见识有多短浅。
“魏忠义，你的计谋真的挺不错的。”
范希文对这位商人的智计，表示高度肯定和赞扬。
魏忠义干脆找了凳子坐下，顺便要了一盏茶。
反正要死了，还讲究什么呢？
孙二的遭遇他可了解得清楚。
“不过还不是栽到你手里，我低估了范老板的出货能力。”
范希文再次否定了魏忠义的观点。
“不，就算我一个煤球也不给你，你也把我无法。”
魏忠义看了一眼康王。
虽然这一位身份尊贵，但也不敢如此放肆才是。
就是今日当街打人之事，似乎也是临时起意，而且看样子，康王也不是传说中那般纨绔。
“我来说吧！这种时候最能凸显本王的英明！”
赵构直接从坐凳上弹起，抽了察子一把刀，“呼呼”舞了一段。
然后将刀“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煤球的生意是官家的，也就是我父亲的！范希文是魔人不假，但也算是朝廷命官。”
魏忠义险些忘了呼吸。
这样的秘闻，是他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听的么？
官家，做六文一个的煤球生意？
魔人，在汴京替官家挣钱！
如果世界上存在癫子定律，魏忠义觉得眼前之事，必然能得到圆满解释。
“原以为行幸局的传言，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同样荒唐的事，还有如此之多。”
魏忠义忽然对生死没有一点期待感。
能带着这样的大瓜埋进黄土，此生值了。
范希文正色道：
“殿下，他是否有亵渎官家的嫌疑？”
赵构发扬其父大度仁慈之优点。
“应该不算吧。”
范希文从新找了个凳子坐下，离魏忠义更近了些。
“其实你要是替我做事，也是大有前途的。”
魏忠义没想到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转机，从阶下囚秒变座上宾的感觉。
“我能帮范老板什么？”
“做生意！”
范希文伸出了五个手指。
“每年至少五千万贯的生意！”
魏忠义大笑，咳了两声，喝了一嘴茶叶。
把头往墙上撞了撞，才止住笑意。
“大宋一年税收才几何？什么生意能比肩半年国税的？
素闻魔人能蛊惑人心，用的就是这等漫天牛臀的伎俩么。”
不止魏忠义，就连赵构也觉得范希文该改个名字，范病。
最好连姓也给改了，直接把秦姓加在前面。
范希文却胸有成竹。
“那你觉得这煤球一年能挣多少？”
魏忠义不曾算过，也算不明白。
他没有能力做到全国专营，也不知道汴京有多少人。
之前只是粗略估计了一番，认为至少一年能挣四十万贯，所以才说动了许多人入伙。
“四十万贯？或者六十万贯？”
“零头都够不上~”
赵构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他这才想起范希文之前算的账来，若是国外市场能打通。
按照范希文的估计，一年少说点也是一二千万贯的收益。
再加上范希文的其他谋财途径。
就是把火锅店开遍全国，也是一个大项目。
想要突破五千万贯，真不是问题。
再听完范希文分析煤球的市场、运作、大致成本与收益后。
魏忠义与赵构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范希文说得对，天才和疯子本就不分家的。
“那范老板希望我做什么？”
“做我的西依欧。”
“什么欧？”
“就是大掌柜，按照我的吩咐，全管一切！”
官家内库充盈官之一，魔人的臂助！
那以后在汴京底层中，岂不是也能横着走几步？
魏忠义很心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关乎自己的一生。
“那我想提个小小的要求。”
范希文坦言。
“工钱、权限，这些都好说。但还有一点，你得再帮忙找些做生意的好手来，我还有大用。”
范希文筹划的食堂和超市，正缺人来主持。
魏忠义摇头。
“这些都不是事儿，我只想拜托老板，替我收拾一个人。”
“男的女的？”
“男的。”
“没问题！”
“要是女的呢？”
赵构接嘴。
“更没问题！”
魏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