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阎解放低头看着怀中人温顺的侧脸。
这个女人向来乖巧,除了偶尔在一些小事上有自己的坚持,其他事情几乎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驳。
可偏偏,他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始终没有捅破,那份温顺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前段时间张可儿的事情,让他对叶恩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可能心甘情愿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可叶恩瑶不一样,自始至终,她从没闹过、从没怨过,平静得不像话。
他以前以为,叶恩瑶是因为依靠他,才故意表现得这么温顺,想用这种方式巩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想到这里,阎解放伸出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将那张还带着潮红的脸掰了过来,目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阿瑶,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在一起?”
叶恩瑶的神色微微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出洁白的手臂,紧紧搂住阎解放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没有,我没后悔。我知道,我能有今天的日子,能安安稳稳地供阿望读书,全都是因为你。可是……我心里就是别扭。”
一滴清澈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阎解放的皮肤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以前总想着,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日子,哪怕苦点累点也没关系。可现在,我却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靠着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才能养活弟弟。”
内心的骄傲与现实的无奈反复拉扯,让她既厌恶这样的自己,又不屑于像其他女人那样,去争抢一个男人的宠爱。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安安稳稳把阿望养大,看着他出人头地,仅此而已。
对于阎解放,她是矛盾的,想离开却舍不得他,想留下,却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接受不了这段建立在金钱和依附之上的感情。
这种别扭的心理,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隐隐作痛。
阎解放听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叶恩瑶是最通透、最豁达的那个,没想到,她反而藏着这么多矫情的心思。
说白了,叶恩瑶就是个规规矩矩、骨子里带着傲气的女人,最看不起那些靠着身体换取利益的女人,可最后,却偏偏活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别扭,现在你也有钱了,完全可以带着阿望离开,过你想过的平淡日子,这不就得了?”阎解放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女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又没拦着她走,想走舍不得走,想留又满是哀怨,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做不了决定,拎不清。
这种人,往往是最难立足的。
职场里多的是这样的人,不屑于巴结领导,可自己又没足够的本事闯出一片天,一辈子浑浑噩噩,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步步高升,自己却在原地怨天尤人……
“我…要是说我不想离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
叶恩瑶微微扬起精致的俏脸,长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眼底翻涌着纠结与不安,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怯懦。
阎解放闻言,低沉地呵呵一笑,环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臂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微微往上一提,将人更紧地揽在怀里。
女人猝不及防的惊呼声刚溢出唇角,就被他爽朗的笑声盖过:“你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为什么?”叶恩瑶顺势靠在他胸膛,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眉宇间的纠结散去些许,多了几分孩童般的好奇。
“你特么就是闲的发慌!”
阎解放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嗔怪,“去做个小生意,让自己忙起来,挣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那时候你还会瞎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话音落,他翻身将女人轻轻压在柔软被子上,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心底暗忖:女人这玩意果然不能让她们闲着,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净添没必要的烦恼。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狡黠道:“要不…咳咳,回头你把张太太请家里来,我给你们出个挣钱的好主意。”
“呸!色胚!”叶恩瑶脸颊一热,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话里带着娇嗔。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那副冷冷清清、拒人千里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像个寻常撒娇的小女人。
面对他这看似“不怀好意”的要求,她居然也会脸红心跳,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里泛起了羞赧的涟漪。
阎解放看得一怔,只觉得这样鲜活的她,比平日里清冷的模样更惹人疼惜。
“我怎么就色胚了?”阎解放故作委屈地挑眉,伸手挠了挠她的腰侧,“我可是真心实意想给你找个事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叶恩瑶笑着躲闪,嘴上不饶人,眼底却藏不住一丝笑意。
嘿,这是吃醋了?阎解放心头一乐,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叶恩瑶吃飞醋,顿时来了兴致。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认真道:“阿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真的有正经生意要谈,谈成了就是咱们家的产业,光靠投资那点钱,连以后孩子的奶粉钱都不够塞牙缝的。”
“骗人!”叶恩瑶不再压抑心底翻涌的情愫,撇着嘴扭过头去,不愿看他,白皙纤细的脖颈儿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透着几分倔强的可爱。
“真的,我不骗你,你还不相信我吗?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阎解放凑过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放软,带着几分蛊惑,
“你要是不听话,我可要家法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