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城的了望塔上，王肃正用千里镜扫视着诡界边缘的黑雾。他身后的队员们刚结束巡逻，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诡血，围坐在篝火旁擦拭武器，铁器碰撞的脆响在夜风里格外清晰。
“队长，听说三长老带的队在尸阵那边遇着硬茬了？” 一名年轻队员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苗 “噼啪” 窜起，映亮他脸上的好奇，“回来的玄甲卫说，是个姓夜的女队长帮了忙？好像是烈火长城的特殊小队。”
“下次直接说重点就好了，前面哪些废话可以不说的。”他们这一整支小队都来自于龙爪城，小队成立的时间不到五年，便能够统领一支百人的中队，已经能够在小型诡朝时统领百人出去寻猎诡物。
王肃放下千里镜，眉头微蹙。这个形容有点耳熟，他翻了翻腰间的传令符，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红缨小队的那个？用影诡和红莲刀的。”
“根据林砚秋所诉，此人确实有这样的配置，队长你认识？”
“不认识，但几年前群里有说过，大小姐和一个有这样配置的人出行，好像是叫莫黎的。”
几年前大小姐被老爷布局，假装是离家出走，其实是为林家开疆拓土。
基本上就是天辛在前面走，林家众人在后面跟，甚至除了贴身的莫黎以外，还有一个精通变化道的杨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他们所知道的第一手消息，便是杨二发在第三孤儿院的内部群聊。
在大小姐抵达桃都的前几天，林老板本人也在实地考察，对他而言没什么比自己宝贝女儿更重要的。
那一路上，除了到终点的时候出现的血颅诡王和清山城出现的影诡王和傀儡诡王外都被林老爷清理一遍。
王肃捏着传令符的手指微微收紧，篝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莫黎……” 这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几分恍然，又有些复杂，“黎明前便是黑夜吗？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她的消息。”
旁边的队员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追问：“队长，这莫黎跟大小姐关系很好？”
“何止是好。” 王肃放下千里镜，指尖在了望塔的栏杆上划着，“当年大小姐在桃都遇袭，是她带着所有诡物硬挡了血颅诡王三招，杨二才来得及传讯求援。林老爷后来查过，这姑娘是孤儿，从小和一个诡物生活，也是被那个诡物所拉扯大的，跟大小姐算是过命的交情。”
他顿了顿，想起杨二在群里发的照片 —— 画面里的莫黎别着红莲刀，穿着极为精致干练的衣服，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确实让人好感倍增。
“可她现在的行踪太飘了。” 负责情报的队员翻着卷宗，眉头拧成个疙瘩，“诛诡司的记录里，她一两个月前在烈火长城出现过，转头就没了踪迹，这次突然在尸阵冒头，谁知道下一秒会在哪儿？”
王肃望着诡界边缘翻涌的黑雾，指尖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视角出现轻微的扭曲。“她的轨迹？根本没法估。”
他忽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寻常小队进诡域，要么是猎诡取晶，要么是护送商队，可这莫黎倒好，诛诡司的卷宗里写着她‘对诡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转头又在黑市之中倒卖诡晶，”
“听着有点穷，大小姐的朋友居然会穷吗？”
“别这么说话，别忘了，老爷也认识一个穷鬼剑修，没钱的时候就会找老爷要钱。”
“不过也真神奇，老爷居然会因为打不过一个剑修而不得不交钱。”
王肃抬手敲了敲那名队员的甲胄，火星在夜色里溅开：“少议论长辈。”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诡界的方向，语气沉了几分，“莫黎的情况不一样，她的手下有一只饿死诡，开销本就大，倒卖诡晶换补给很正常。再说了，真要靠大小姐接济，那才不是她的性子，老爷也不会让我们关注她一二。”
若真的是一个需要靠大小姐接济才能够活下去的废物，老爷早就出手想方设法的让她远离天辛。
负责情报的队员连忙点头：“队长说得是。这姑娘看着野，性子却硬得很，诛诡司想招她好几次都被拒了，说不想受人掣肘。”
“想多了，她只是看不上他们的报酬，我刚刚让燕子去搜了，她拿到莫黎在吉江城的所有过往，可以看出她对金钱的无限渴望。”
手机是个好东西，林老板亲自给他们上的第一节课便是让人学会收集的信息。
高手交战往往靠的便是那一点点的信息差，所谓的战争也需要大量的信息来支撑自己。
哪怕是不需要战斗，这一点点信息差也能够让生活充实不少。
王肃从怀里摸出块传讯玉符，指尖在上面快速刻下几行字。篝火的光芒映在玉符上，将 “莫黎” 二字照得格外清晰。“去给林砚秋传个话。”
他把玉符丢给负责联络的队员，“就说想报答人情，别送那些虚头巴脑的法器丹药，多备点诡币和补给券，越多越好。”
队员接住玉符愣了愣：“队长，这合适吗？林砚秋好歹是祖地的人，送钱会不会显得太……”
“合适得很。” 王肃打断他，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你以为燕子为什么总在群里吐槽莫黎‘见钱眼开’？上次她在吉江城倒卖诡晶，为了多赚五个铜板跟黑市商人磨了半个时辰。这姑娘看着不在乎俗物，实则比谁都清楚钱的重要性 —— 养小队、喂诡物，哪样不要钱？何况她手中还有一只真正的吞金巨兽。”
“你说老爷如果觉的这是一只潜力股，替饿死诡阻碍诡将事情的劫难，再帮助它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打破诅咒的饿死诡诡王。”
“你说，这会是一场亏本的买卖吗？”
王肃说的很诱人，但以二老爷的性格未必做不出来。
其他人或许会不清楚，可林家的人可太清楚了。
若不是有天辛在，他们看到的便会是一大一小两个靓丽的风景在咖啡店出现。
毕竟，要是咖啡店客流量减少了，二老爷就会卖自己的女装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