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龟孙!”小石头双目圆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不等对方开口发难,已然抢先怒喝,倒打一耙,“这是我星河仙宗未过门的媳妇,你们竟敢将她擒来严刑拷打?当我星河仙宗是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不成?”
这番颠倒黑白的怒斥,如同惊雷炸响在囚室之中。幽猿等人先是一愣,满脸错愕,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他们地幽宗抓的阶下囚,怎就成了死对头星河仙宗弟子的未婚妻?还被人直接找上门来问罪?
“这般绝色佳人,星河仙宗那群小白脸也配拥有?他们不配!便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也不配染指!”幽猿心头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对秋末的觊觎本就是掠夺式的占有,此刻见有人横插一脚,更是杀意翻腾。在他眼里,星河仙宗的弟子向来只会装模作样,却屡屡在争抢情缘时压过地幽宗一头,这份憋屈早已积怨许久。
暗地里,地幽宗弟子管星河仙宗的青年修士叫“绣花小白脸”,而星河仙宗这边,也讥讽地幽宗弟子是“未褪兽性的粗鄙货”。昔日有天剑仙门这共同的强敌压着,双方即便水火不容,也只能咬牙隐忍。可自从天剑仙门覆灭,天尘联盟表面的平静被彻底打破,潜藏的矛盾如野草般疯长,幽猿看向小石头的目光,已然淬满了杀意。
被灵级铁链死死锁住的秋末,闻言亦是满脸茫然,彻底懵了。九璃仙宗的长老与弟子,多半惨死于天尘联盟之手,其中星河仙宗更是恶行累累,她与这宗门可谓血海深仇,毫无瓜葛,怎就成了对方“未过门的媳妇”?
她抬眼望向小石头,只见这伪装成星河仙宗弟子的少年,正频频向自己递着眼色,眼皮眨得如同机关弩发射箭矢般急促,那急切又隐秘的目光,分明锁定着自己。
秋末虽不知其中缘由,却隐约察觉到对方或许是来救自己的。
可他是谁?自己翻遍记忆,也寻不到半点关于这张脸的熟悉痕迹。
是因为自己刚刚展露的真容太过出众,他才一时兴起出手相救?
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她立刻否决——她方才不过是挣脱了些许禁制,露出真容不过瞬息。
相较于幽猿和秋末的错愕,一旁地幽宗的手下更是迷糊。他们眼神飘忽,一会瞅瞅怒目圆睁的“星河仙宗弟子”,一会看看脸色铁青的老大幽猿,又转头望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秋末,满脸都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困惑。
手下们茫然询问的目光,终于让幽猿回过神来。他气得暴跳如雷,浑身戾气翻涌,狰狞的肌肉扭曲在一起:“你敢闯我地幽宗的营地,杀我的人?简直不知死活!这女人是宗门擒拿的囚犯,有本事你去宗门要人!倒是你,杀了我的手下,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别想活着离开!你当我幽猿的营地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话音落下,浓烈的杀机已然从他眼底蔓延开来,几乎要凝成实质。
眼看到手的绝色美人就要被人半路截胡,向来强势狠辣的幽猿怎肯善罢甘休?
今日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认美人不认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在他看来,这小白脸今日哪怕是来求他借钱,他或许还能斟酌一二,可若是想抢走秋末,绝无可能!
他看上的女人,必须归他所有,即便真有什么牵连,他也会一刀斩断。在幽猿的世界里,道理从来都只靠拳头来讲。
见秋末依旧迟疑,小石头立刻用神念传音,语速快如急雨:“秋末姑娘,我是天剑仙门的小石头。昔日天剑仙门已毁,我今日用伪相灵符伪装成星河仙宗弟子,是特地来救你。走之前,咱们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直接杀了未免太过便宜他们。你只需假装认识我,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传音入耳的瞬间,秋末眼中的茫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晶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滚落,沾湿了纤长的睫毛,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后怕:“哥哥,你怎么才来?再晚一步,我……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呜呜……”
那柔弱无助的模样,配上绝美的容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恨不得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小石头眼中一亮,心中暗赞:这姑娘反应当真迅捷,果然有两把刷子!只可惜他方才来得匆忙,没能记住沿途遇到的星河仙宗弟子的姓名,否则若是能报出真名,这嫁祸的戏码,定会更加逼真。
“看看!证据确凿!”小石头猛地拔高声音,怒吼之中满是滔天怒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今日我便跟你们拼了,都给我去死!”
话音未落,他既未催动灵力,也未运转神力,仅凭一身远超吴为的恐怖蛮力,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如同下山猛虎般,嗷嗷叫着朝着幽猿猛冲过去。
幽猿见状,心中冷笑连连: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敢主动出手?只要杀了他,这里皆是自己的手下,届时如何编造罪证,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他飞快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鬼气森森的黑色招魂幡,幡面上隐约有无数冤魂虚影蠕动,正欲催动幡中凶煞之力,却见小石头的身影快如闪电,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晃得他眼花缭乱。
“怎么会这么快?”幽猿心头猛地一惊,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格挡,心中还盘算着,只需挡下这一击,下一刻便要将对方毙于招魂幡下。可下一秒,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轰然袭来,轻易便击溃了他手臂的防御,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意识便瞬间坠入永恒的黑暗,额头被硬生生拍烂,红白之物混着脑浆四溅,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当场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