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山脉越来越近，多清荷看着昭节，脸上流露担心之色：“小牧哥哥能跟上吗？”
昭节点头：“一定会的。”
“为什么总提那小子？”怒吼声从队伍后方响起。
众人被吓一跳，纷纷看向钟布，却见这名青年侍卫目光中盛满怨毒，毒蛇般的视线落在多清荷身上，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昭节蹙眉，不等她开口，钟山率先指着钟布，大声怒喝：“怎么和主家说话？是不是皮痒了？”
钟布笑得癫狂：“从小到大，我做任何事你都限制，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空间震动，钟布座下的雪蛟骏爆发哀鸣，钟山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钟布跳到多清荷身后，爪风扫过，五指抓住少女的脖颈。
昭节眼睛闪烁冷芒，她突然拽住缰绳，踏雪驹掉头，转动半圈，四根马蹄在草地上滑行数十米，稳稳停下，挡在钟布和多清荷面前。
其他人接连停下。
钟山怒吼：“钟布，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我想干的事。”钟布低头，用力去嗅多清荷的青丝，发出舒服的沉吟：“就是这种味道。”
“你个畜牲，当年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把你养到现在，你就是这么报答主家？”说话间，钟山翻身下马，目光眦裂的看着钟布，内心很是痛惜。
“报答多家？”
钟布邪笑：“每次看到我偷看清荷，你便让我连跪三天，如今谁敢动我？况且我和清荷结合，替多家绵延子嗣，这不就是最好的报答？”
钟山大脑晕眩，气得说不出话。
……
……
“看了这么久，就不想尝试冲到我身后？”说完，孤辰活动身子，他维持先前的姿势长达数分钟，虽然不累，但是他天性喜欢动。
夜色愈发深沉。
听到孤辰的话，乌雅鸿途冷笑，没有吭声。
孤辰撇嘴：“说句话呗，人长着张嘴，不就是为了吃、为了说吗？”
乌雅鸿途闭上双眼，压根不想搭理孤辰。他方才已经打出传音法剑，通知本族派遣高手支援，所以当下，他只需拖住孤辰即可。
孤辰眺望远方，心里冷笑，这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若非他经常展开破妄神眸，无形间提升视力，否则连庆邢的身影都看不到。
“庆道友，修道五十多年，好不容易修炼到这个境界，想死吗？”
孤辰的声音不小，刚好传入庆邢耳中，然而庆邢的做法和乌雅鸿途毫无二致，直接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昭节愤怒的盯着钟布，脸上写满焦急，她原先不是这样的人。
时间不断流逝，昭节等不下去，努力维持语气平静：“钟老，钟布应该是炼神境一层吧？”
钟山颓然道：“不错，这个孽畜月余前破境，现在仍然停留在炼神境一层下境。”
钟布眼神斜睨：“知道我的境界又如何？难不成还想杀了我？”
他都可以对战炼虚境，我为何不能挑战炼神境？
这番话，昭节没有说出来，她神念紧绷，整个人踏入另一种状态，耳畔风声被分割，空气中，灵气的浓郁程度被计算。
“区区化神境九层，也想跨过炼神境的屏障对付我？你以为世上有那么多小牧？”钟布冷笑。
“我不会让任何人拖累他。”昭节眼帘微垂，莲步移动，慢步走向钟布，丝绸裙摆在晚风中飘荡，如同粘稠的牛奶，曲面光滑。
“喂，你别害我啊。”多清荷发出哭腔。
她知道昭节是为了救自己，可是，她真的很怕昭节害自己，钟布现在已经疯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钟布不屑一顾，他从未把昭节放在眼里，看了眼钟山，他突然屈指弹出，拇指头大小的灵力落入空气，冲向昭节。
“快退。”钟山急忙提醒。
昭节俏脸煞白，然而她半步未退。
利用钟布的轻视，逼他对自己出手，这一步，昭节走对了，接下来就看第二步成功与否。
蓝色灵力突然绽放，昭节抬手，中食二指成剑，自上而下划出，蓝色裂缝当场撕裂钟布的指劲攻击。
钟布目光呆滞，这个女人，实力绝不只有还虚境九层。
“钟老。”昭节提醒。
不好，钟布脑海中敲响警钟，然而炼神境一层的速度怎能比过炼神境五层，当他反应过来那刹，一切都晚了。
“不，别杀我！”
哀嚎声中，事物破碎的声音陡然响起，第二秒，大片红白之物溅落在黑夜里。
无头尸体停在多清荷身后，鲜血如泉水般喷溅，落在多清荷身上，散发蒸腾的白色雾气。
昭节目光平静，早在钟山出拳的前一刻，她就在身前凝聚灵力薄膜，所以没有一滴鲜血飙溅到自己身上。
“没事吧？”她看向马背上的少女，关切道。
“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多清荷揉了揉眼睛，拍飞钟布的尸体，随后抱着昭节嚎啕大哭。
从被擒，到被救下，全长加起来不过半刻钟，这短短的半刻钟，只有多清荷才能体会到那种煎熬。
“好了，现在不是安全了吗？”昭节拍拍多清荷的肩膀，也没嫌弃后者身上的赃物，中食二指错开，夹在其中的细针悄无声息落入针囊。
待多清荷消停点，昭节皱眉看着钟老：“你刚才犹豫了。”
钟山看着钟布的无头尸体，没有说话。
以他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在钟布愣神的瞬间，出手救下多清荷，可他念及旧情，失去先机，若非昭节关键时刻提醒，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我们先走吧，小牧撑不了多久，何况此地距离乌雅部落不远，他们随时可能派出增援。”昭节恢复平常状态。
多清荷连忙点头，回到自己的雪蛟骏背上。
哒！
哒！
哒！
高空，孤辰坐在巨大青铜摆钟顶部，双腿放在空中，不断摇晃，手抓着一张烤馕，吃的津津有味。
听着摆锤摇晃的声响，孤辰在脑海中计算时间。
从青铜摆钟出现的第一刻起，乌雅鸿途睁开眼睛。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把目光停留在摆钟上面，这么稀罕的东西，在云苍之原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