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玄月山脉的人都走了出来。
或是系着围裙的厨子,又或是拿着砍刀的屠夫,亦或者是手持书卷的教书先生,毫无例外的,这玄月山脉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朝着响起钟声的方向聚集。
自然,陆家人也在其中。
“小祖。”
刚刚才离开的陆怀素再次归来,而她的身边也再次出现了熟悉的人影,浮生。
“小祖。”浮生拱手,“老祖吩咐,让我即刻带你们前往祭月台。”
祭月台?
江鹿聆心中疑惑,但她看着两人严肃的样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往外走去,反倒是跟在后面的谭三步伐要沉重些,显然,对于这三声钟鸣的意义,他知道些内幕,或者说,产生了不好的回忆。
江鹿聆的耳尖微动。
“居然又敲钟了,也不知道是丧钟还是警钟......”
“希望不是丧钟吧,一百三十年前的那些事,我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
“谁不是呢?”
“难道说,要出现第二个聂家了么......”
“不应该吧,当年聂家的下场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头铁,也不能这么健忘吧......”
无数的声音袭来,江鹿聆从中快速的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丧钟?警钟?一百三十年前,聂家。
所以说,这钟声上次响起的时候,是一百三十年前?
一百三十年,这个字眼,江鹿聆已经听到好几次了。
一百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以至于陆家天骄被掳走,谭三的双眼也就此失去?不是说外祖父等人在离开前曾和邪魔尊主定下了互不侵犯的约定么?为何会出现这种事?
难道,是内乱?又或者是期限到了?可若是期限到了,这中间的一百三十年安稳又是怎么回事......
江鹿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她有心想问,但显然,眼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看着周围逐渐聚集来的陆家子弟,江鹿聆在一众的“小祖”中回礼前行。
“师父!”
终于,远远的位置来了一个不一样的呼唤,是姬无双和聂晟。
真正的聂晟。
江鹿聆看着聂晟清澈的眼神,眉头微微皱起。
要知道,以聂晟的性子,是能睡觉就不醒着,能躲着就不会钻出来,而聂妄对于聂晟又是个全然维护的态度,如今在明显出了乱子的情况下,占据身体主导的居然不是聂妄,而是聂晟,这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
比如——
聂家,是聂晟、聂妄的聂,还是聂栖迟、聂栖晚的聂呢?
又或者......
“师父。”又是一声,这一次,声音近了许多。
因为地位的原因,江鹿聆一行四人虽出来的不算太快,却依然走在了人群的最前方,而处于边角位置的姬无双和聂晟,则硬是凭借着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江鹿聆的身边。
没办法,眼下这么大的阵仗,一看就是出了大事,不在江鹿聆的身边呆着,他们都觉得不安全。
姬无双连喊两声,明显是想要问些什么,但看着四周站满的陆家人,又憋了回去。
还算不是太傻。
聂晟心里想着。
‘比你强些。’一道声音响彻在聂晟的脑海,和聂晟是一样的声线,只不过他的要低沉些,也虚弱些。
聂晟撇嘴:‘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会问的。’
‘嗯,是我多嘴了。’
聂晟心虚:‘......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嗯。’那声音顿了一下,‘阿晟,你想要拿回那段消失的记忆么?’
‘什么?’周遭实在太乱,聂晟没听清,但显然,聂妄不打算再重复一遍了。
‘没什么,只要对阿晟好,便好。’
这一次,聂晟没回答,他的心口莫名的有些沉重,好像有些话堵在了嗓子眼,但他却怎么也吐不出。
也就在这时——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