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雪呆愣住。
她看着这个幻境中的外来者,不明所以,手足无措。
风禾挑眉:“一溪雪,咱就是说,上万年不见,你咋还越活越回去了呢?连亲生女儿的金丹都要挖,是不是太不符合咱名门正派的作风?”
一溪雪没有回她。
她只是个由幻境制造的低等生物,当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时,她往往要许久才能够产生解决的办法。
匕首还握着掌心。
明照霜已经从她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小腹处的鲜血仍然淋漓,她反应迅速,立即就将那颗金丹转到了阴田之中。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风禾皱眉,拂霜剑锋灵力流淌,正打算一剑斩了一溪雪,再一剑斩了这个幻境。
明照霜却阻止:“师尊,没有必要强破。”
风禾疑惑:“你打算继续下去,被她挖金丹,又或者不断重开?这种情况,谈朱没有反抗的余地,你要么承受她所承受的,要么这一经历就过不去。”
明照霜却笑笑,目光看向了一溪雪身后,同样因为风禾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而呆滞起来的唐初御。
挑眉:“这不是还有走剧情的工具吗?”
风禾:“???”
“山河,归来。”
明照霜轻唤,下一刻山河笔落在了她的掌心,她略微挥袖,几道阵文就浮现在了风禾的面前,缓缓流动。
还在不断变幻。
风禾明白,这是明照霜又又又要修改这个幻阵了。
明照霜略微落了几笔,指尖残影,如同蝶翅,炫目至极,不消片刻就将这个阵法修改完毕。
她来到唐初御的身边。
啪啪啪往他身上贴了好几张符箓,将他直接按在了唐初夏原本坐着的位置之上,又拿着一溪雪掌心的灵器捅了他小腹好几刀。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风禾目瞪口呆:【我的娘,还能这样玩?让唐初御代你走剧情?】
明照霜仰头:【有我在,就可以。】
风禾道:【还好当初我不是让你维持原剧情,不然这原剧情得崩。】
明照霜还在捅着唐初御:【那你就要做好替我维持原剧情得准备,我可不想爱上秦飞龙。】
唐初御:“呜呜——”
不对!不对!
他为什么不能动弹,为什么会被唐初夏这个小贱人控制在这里。
唐初夏还在......剖他金丹?
这怎么可能!
那他的娘呢?他的娘怎么不管他了?!
唐初御抬头,却发现素来疼爱他的母亲站在她的面前,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还保持着剖唐初夏金丹的姿势,动也不动。
而他的下腹。
好痛。
锋利的利器从他的血肉中划开,流下汩汩的鲜血,唐初夏冰凉的手指时不时扯开他的衣物,将他的血肉彻底的抛开。
“呃呃呃——”
唐初御剧烈地反抗。
可眼前的唐初夏却好像换了个人,她站在他的面前,惨白到极点的面色比恶鬼还要恐怖,可偏偏仰头看他时,脸颊上那飞溅的鲜血却是那般的艳丽夺目。
“哥哥,”明照霜抹去脸上的鲜血,朝着唐初御轻轻笑开:“你不是喜欢剖人金丹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她顶着唐初夏的脸,欣赏着唐初御眼底的惊恐:“是因为剖金丹的这个人,不是母亲吗?”
唐初御:“呜呜——”
让他说话!让他说话!
唐初夏这个疯子!
她居然想剖他的金丹!她凭什么剖他的金丹,她一个贱人凭什么刨他的金丹!!
“别着急嘛,一溪雪还需要我来启动。”
等到流血程度和唐初夏差不多,她才后退数步,假装是唐初御般站在一溪雪的身后。
打个响指:“开始。”
果不其然,在明照霜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方才呆呆愣愣的一溪雪总算反应过来,她皱眉,有几分不耐。
“初夏,听话,只要你将先天灵根留给哥哥,你就能够摆脱纯阴地的控制了。”
说着,一溪雪一刀刺入唐初御的小腹,没有留情,血色飞溅。
疼痛再次传来。
唐初御瞪大眼睛:“娘.......你这是在干嘛,我不是......咳咳.......为什么我说不出话,为什么我......”
他喊声再大,到了一溪雪耳中,也是充耳不闻。
一溪雪绝对强大的灵力钳制着唐初御的身体,他如同唐初夏般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朝着一溪雪这样大喊。
“娘!我是唐初......呜呜,唐初......呜呜你个贱人!你凭什么将我.......”
“你挖错......呜呜呜,娘你睁开眼......我不是.......”
“求你了......轻点,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娘,你别挖.......”
疼痛从下腹直冲脑门,亲生母亲的刀锋一点点的插入他的血肉,唐初御怎么受得住!
他嘶吼着。
唐初御的眼睛瞪的死大,上面布满着鲜红的血丝,身体不断的抽搐痉挛,如同是在抖动的蛆,缓慢地颤着,颤着。
终于,他感觉什么冰凉入骨的东西伸进了他的丹田之中,拿出了他那颗金丹。
“啊啊——”
唐初御惨烈至极的叫声穿破整个纯阴地。
可还没有结束。
金丹,修道者除了灵根以外最重要的所在,连接着全身所有的灵脉,若想要将它取出,还得切断它与所有灵脉的联系。
唐初夏需如此。
唐初御也同样是。
一溪雪的神色还是那般的温柔,可她掌心的灵器却依旧冰冷,在握住唐初御的金丹之后,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那泛着光芒的灵脉。
“啊——”
唐初御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灵脉。
他的灵脉,他身为修仙者象征,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直接切断,如同是血肉般被霍然撕开,疼痛到了极点。
许是他叫得太过惨烈,惹得一溪雪微微蹙眉:“初夏,好孩子,忍忍就过去了。”
他不是!
他真的不是唐初夏那个贱人啊!为什么他的母亲会认不出他!!
母亲......求求你,放过我吧......
唐初御侧过头,整个人的面目因为疼痛而显得格外的扭曲,他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看戏的唐初夏。
艰难开口:“我.......我不要你的金丹......了,你放过......放过.....求你........”
你放过我。
这样的疼痛,我根本承受不住。
也根本不想承受。
求你了,我的妹妹,放过我,就当是......放过当初那个无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