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之时，明照霜还有些站不稳，被程昭阳扶住：“你又何必如此，让那只朱雀来就好了，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明照霜正欲回话，就瞧见那刚刚流出精血的朱雀一阵嚎叫：“锵锵锵，疼疼疼疼......愚蠢的人类你怎么没有告诉本神兽会这么疼啊，本神兽的生命还在流失，本神兽不活了不活了！”
疼吗？
其实也还好。
明照霜并不觉得疼，只是感觉自己的本源在逐步丧失，这才是她难以接受的。
她声音带着几分虚弱：“那要不你回去，继续换我来？”
“滚开啊！”朱雀忍着疼：“本神兽自己的主人自己宠，才不要你个坏蛋来救，不就是精血吗？本神兽要多少有多少！”
明照霜：“好。”
见她只回简短一个字，朱雀又炸了：“好？就一个好？！你不心疼本神兽吗？！！”
明照霜：“？？？”
这只小破鸟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边嫌弃她一边要她心疼她，这是正常神兽的反应吗？
她见识少，她不理解。
见朱雀的精血逐渐下去，明照霜的目光又落在了丹方之上。
她读过义姁的书。
知晓这些药材都有多难得，最难得的便是义姁所说的那三种，不过最难的凤凰精血她已经搞定了，只剩下万年长青灵泽蓿，以及元始天尊三光水。
“万年长青灵泽蓿虽然稀少，但蓬莱并不是没有。”
义姁见她目光落在了丹方之上，解释道：“本座知晓哪里有灵泽蓿，如今算算它也应该有万年的年份。只是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未曾炼化的品阶就曾达到天阶上品，本就稀少至极，更何况元始天尊已经仙逝......”
“我有。”
忽然，明照霜说道：“是三光神水对吗？我之前收集过日光神水，月光神水和星光神水，只不过我没有炼化。”
明照霜伸手，三个大水壶就出现在了义姁的面前，里面盛满的都是被稀释过的三光神水。
看得义姁都沉默了。
三光神水，分则至毒，合则至药，这样举世稀少的东西，明照霜居然还真的有，还兴致勃勃地问她：“还要吗？我还有很多。”
她目光移向风禾：“当年我们留下的好东西这么多？”
风禾压了压脸：“没啊，这她自己作死作来的，本座只是国服辅助，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明照霜解释道：“这个准确来说是我爹找的，就是它们是分开的，不是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这个不难，炼化就行。”
义姁微微颔首：“将它交给你四师姐吧，她能完完整整地炼化出三光神水。”
明照霜点头：“好的好的，那万年长青灵泽蓿怎么办？这个我没有，它是天阶上品的灵材，应该很难找吧。”
义姁却摇头：“不难，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
几人下意识地齐齐出声。
只有风禾脸色一变：“你说的那株，不会是上万年前，那个自然木灵的载体吧？”
义姁没否认：“是它。”
风禾咬唇，下意识就要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株万年长青灵泽蓿，现在是生长在你的墓地之中，并且保持你的躯壳.......”
“对。”
不等风禾说完，义姁就点点头：“所以要找，只能先去本座的墓地，将本座的躯壳给找出来，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这时候，明照霜又桀桀桀地笑了起来：“那义师叔，我能把那个自然木灵拐走吗？”
义姁：“......”
风禾：“......”
她忧心忡忡：“你拿得不是正道剧本吗？怎么一天天就想着干坏事？！”
明照霜摆摆手，一脸无赖：“你自己说的呀，我都有凤族血脉了，先天三灵根不嫌少，先天四灵根不嫌多。”
风禾无语，开口道：“其他的自然元灵也就算了，这个自然木灵，你不能带走，为师不会同意的。”
“好吧。”明照霜撇撇嘴：“师尊小气鬼，区区一个自然木灵你都不同意。”
风禾正想解释。
义姁就开口：“你若是想要，能获得它认可自然是你的本事，本座不会拦着。但那是蓬莱仙岛的自然木灵，本座希望获取者能是蓬莱仙岛的人。”
她这样说，风禾话头立马调转，冲明照霜道：“你有我这个先天木灵还不够，居然还要找小三，为师好难过。”
明照霜撇撇嘴：“多条灵根多条出路嘛。”
风禾：“两条先天木灵一条死路，你就说，你到底是要为师还是要木灵吧！”
明照霜：“......行，我不要它了。”
风禾：“对，这样才对，为师才是你手中唯一的宝。”
两人说笑打闹。
一旁的义姁却已经扶额：“你们师徒之间，原来是这样相处的吗？”
风禾笑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反正让我做严师我也做不来，这样就挺好的，她喜欢我也喜欢。”
明照霜也道：“义师叔你放心，虽然是开玩笑，但你们蓬莱的自然木灵，我既然答应了师尊，那就不会动。”
纵然风禾没说，但明照霜也清楚，风禾不会无缘无故阻止她获取自然元灵。
定然有其他原因。
并且这个原因，风禾定然不能抗拒，所以才会这样吵闹。
风禾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不会去做，这是她们师徒之间的默契。
义姁颔首。
她转头看向了谈朱：“你可以向一溪雪提出，进去为师的墓地了。”
谈朱抿唇：“可我......还没有打败宋怀琬。”
义姁侧眸看向风禾：“你看看，明照霜现在打败了风不渡吗？”
“没。”
“妨碍风禾天天把她挂在嘴边吗？”
“也没。”
“那不就是了。”
义姁温柔地笑了笑：“我收你做弟子，只是因为你性格坚韧，勤奋刻苦，对万事万事都能够做到温柔以待，而并非只因为你天赋足够高。”
“能不能比过宋怀琬，为师并不在意。”
“可我......”谈朱着急地解释：“可我不想让别人认为，义姁的徒弟会比一溪雪的徒弟差！我不想给师尊丢脸！”
义姁却摇摇头：“这个你不必担心，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们，已经丢光了。”
“......”
好像，也是？
义姁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收徒狂魔，但好歹明面上也活了八千多年，按照一千年一个弟子算，也收了八个弟子。”
“现在你也知道那八个弟子的状况，没一个成材的。”
一想到这，义姁还忍不住气得牙痒痒：“就说三年前那个被拔了舌头的卢青，是我三弟子收的徒，不仅天赋垃圾，品性也垃圾，天天打着本座的名号去招摇撞骗，也得亏本座现在已经死了，否则本座不只是要将他逐出师门，就连他师尊本座都要逐出师门。”
这倒也是。
卢青那样的门生，到哪里都招人嫌。
最后，义姁总结：“你是本座带过的最优秀的弟子，也是本座花费心思最多的弟子，你不必想着事事都比一溪雪的弟子强，毕竟在本座心里，本座的弟子就是最好的。”
谈朱不语。
她那双柔靡的眼眸微微合着，带着些许的胆怯与自卑，可再次抬起的时候，却多了几分锋芒光亮。
“师尊，我还是想，与她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