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个夜晚,泰国沙美岛,除了海浪声,所有人类都进入了梦乡。
但是睡得很沉的戴国春突然被一阵噩梦惊醒。
他梦到自己被一个恶毒的女人用匕首割破了喉咙,他以为是噩梦,可当他惊醒后,才蓦然感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被绑在了一根粗大的石柱上。
而且刚刚不是被噩梦惊醒的,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哪种从头到脚的刻骨的寒冷,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戴国春发出一声惨叫,浑身像打了寒霜一般的发抖,他的视线也很模糊,只看到眼前是一片白昼的灯光,似乎有几个高低不一的人影,正朝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戴国春第一直觉就是自己被绑架了。
“谁?你们是什么人!”
戴国春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恐惧像深渊般将他吞噬:“放过我,我有钱,很多很多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过往身为银行行长的体面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想抓住金钱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海浪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直到他喊得嗓子嘶哑,一道粗暴的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噤声。
“蠢猪!再多喊一个字,马上宰了你!”
那魔鬼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狠戾,像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戴国春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冰冷的触感渐渐消退,大脑也从混沌中慢慢清醒,他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猛男,眼神冷漠得像块石头,还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身姿窈窕,容貌高雅,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满是茫然和讨好,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自己在商场官场得罪的人不少,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魁梧猛男面无表情,显然只是个负责动手的角色,没有回答的意思。
倒是那个女人嫣然一笑,声音温柔得像春风,话却让戴国春心里一沉,她说道:
“尊敬的戴国春先生,我是曾经跟你联系过的舒总的秘书,你忘记我的声音了吗?”
这声音似曾相识,戴国春愣了愣,纵欲过度的疲惫加上刚才的惊吓,让他的大脑一时宕机。
几秒后,他猛然想起,脸上瞬间挤出兴奋的神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喊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舒碧雅小姐!你是来迎接我的对吗?”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甚至忽略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舒碧雅笑意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说到:
“是的,戴先生,我原本在机场迎接你,可你没有遵守规矩,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是你自己把自己的命玩没了。”
“规矩?什么规矩?”
戴国春一脸茫然,急切地追问道:“舒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怎么会被绑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来和舒总谈合作的,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舒碧雅轻轻摇了摇头,伸出白皙的玉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眼神里却满是惋惜:
“戴先生,这不是绑架,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很遗憾,你的智商好像很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银行行长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讥讽:“怀璧其罪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说完,她收回手,浅浅一笑,转身退到十米之外,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欣赏一只困在牢笼里的猎物。
戴国春心里咯噔一下,怀璧其罪?
他瞬间想到了那笔百亿巨款,难道是因为这个?
“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你们把话说清楚!” 他急得大喊,恐惧再次翻涌上来。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男人,缓缓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慢悠悠地转过身朝他走来。
那脚步声不重,却像踩在戴国春的心脏上,每一步都让他心惊肉跳。
“戴行长,我们又见面了。” 男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阴狠。
看清来人的脸,戴国春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滚圆,惊骇地大喊:
“向明阳!怎么会是你!”
向明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玩味更浓了。
他说道:“是我啊,戴行长。我早就跟你说了,有钱大家一起赚,要出境也一起走,干嘛你非要背着我出逃呢?”
他摇了摇头,故作惋惜的说道:“哎呀,戴行长,你这就很不厚道了,是准备躲着我,独吞那笔钱吗?”
“独吞?” 戴国春彻底懵了,惊恐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
“向明阳,你胡说什么!那笔钱是我好不容易才……”
话到嘴边,他突然停住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向明阳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过他,所谓的 “合作” 不过是个幌子,对方真正的目标,就是那一百亿!
看着向明阳眼中毫不掩饰的阴狠,感受着身上绳子勒得刺骨的疼痛,戴国春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今晚怕是很难活着离开这里了。
人总是这样,没有直面死亡的时候,总带着几分狂妄和幻想,可一旦生死关头来临,所有的体面和骄傲都会土崩瓦解。
戴国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带着哀求:
“向市长,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我他妈的就是一条傻逼狗!”
他使劲低下头,卑微到了尘埃里:“向市长,有事好商量,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能不能先把我放了?这绳子勒得太疼了,我实在遭不住了!”
他说的是实话,粗绳已经深深嵌进了皮肉里,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双腿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疼得他冷汗直流。
可向明阳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眼神冰冷的说道:“如果可以放你,我就不会叫人把你绑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戴行长,到了这个时候,该交代的都交代吧,免得多受罪。”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戴国春最后的希望。
他心里一横,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咬牙切齿地说道:“姓向的,你别得意!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拿不到那笔钱!”
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只要钱还在自己手里,对方就不敢轻易杀他。
向明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转身,一把搂住了旁边的舒碧雅,手掌在她纤细的小蛮腰上肆意摩挲着,得意地笑道:
“傻逼!既然舒总的女秘书都跟我在一起了,你觉得我还拿不到钱吗?”
舒碧雅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还配合地往向明阳怀里靠了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一幕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戴国春。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愚蠢了,舒金海也早就和向明阳达成了协议,而自己,不过是他们眼中一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用完即弃。
“为什么?舒金海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戴国春怒吼着,质问舒碧雅,眼神里满是不甘。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了舒金海的条件,对方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舒碧雅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眼神里的不屑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明阳替她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
“戴行长,你还是太天真了。钱既然不在你手里了,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留着你始终是个隐患。而且,谁会跟金钱过不去呢?我只需要拿二十五个亿,舒总就能多赚二十五个亿,你说他还会留着你吗?”
“不!我不甘心!” 戴国春疯狂地挣扎着,绳子勒得更紧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向明阳,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全部都给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何必做得这么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忘了,官场和商场一样,最残酷的规则就是:
你的命还在,钱就有主子,只有人没了,钱才是无主之财,拿到手里才不会烫手。
向明阳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这个活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 向明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阴鸷,冲旁边的索拉姆使了个眼色。
索拉姆立刻会意,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到戴国春面前,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戴国春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不要!不要杀我!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刀子划开皮肉的剧痛让他彻底崩溃,所有的防线都土崩瓦解。
他一边哭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所有现金的账户和密码,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财富,此刻都成了他乞求活命的筹码。
向明阳让人逐一核实,确认每一笔钱都成功转入自己的账户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戴国春的最后一个钢镚也进了向明阳的口袋,他的利用价值彻底耗尽了。
向明阳拿起那把沾着血的匕首,走到舒碧雅面前,递到她手里,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
“亲爱的,我跟舒总协议好的,事成后给你两个亿。现在我觉得你的价值更大,你杀了他,我一共给你五个亿,怎么样?”
舒碧雅俏脸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远处吓得面无人色的戴国春,娇躯微微一震。
她跟着舒金海这么多年多,见过太多血腥的场面,向明阳的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他是想拉自己下水,让自己和他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她轻轻推开向明阳的手,冷笑的说道:
“向先生,我会始终记住我的身份,我是舒总的工作秘书,很多事我必须为舒总负责。很抱歉,我只拿我应该拿的,多余的我一分钱也不敢要。”
向明阳笑了笑,没有强迫她,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
他刚才不过是个试探,而舒碧雅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动容,已经让他心中有数了。
在他看来,没有金钱买不到的女人,只是价格还没到位而已,这个女人,他可以慢慢来。
“既然舒秘书不愿意,那只好麻烦索拉姆了。”
向明阳转头看向索拉姆,将匕首递了过去,当场转了五百万到索拉姆的账户里。
索拉姆本就是为了钱卖命的江湖人,拿到钱后,毫不犹豫地走到戴国春面前,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
戴国春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
随后,索拉姆拖着他的尸体,消失在黑暗中,等待戴国春的,是海里饥肠辘辘的鳄鱼。
处理完戴国春,舒碧雅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
“向先生,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要立即回新加坡向舒总复命。”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远离向明阳这个危险的男人。
可向明阳却一把拉住了她的玉臂,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她的胸口,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肌肤,带着一丝暧昧的温度。
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邪魅的说道:“舒秘书,既然我们合作得这么愉快,不如一起去新加坡见舒总。只是我还得去汨罗农庄一趟,郑老有事跟我商谈,而且,郑老也邀请你去做客,这个面子,你总不能不给吧?”
金钱是最好的朋友。
舒碧雅伸手取出银行卡,脸上随即露出妩媚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郑老的邀请,那我自然要去。向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向明阳看着她眼中的算计和妩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出发。”
天很快就亮了,曼谷发生的事情,陈精自然一无所知,但是总有人得到了消息。
当向明阳带着舒碧雅到汨罗农庄的时候,韩常山接到了郑公的电话,跟郑公通话完,韩常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这个女婿当官不行,但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却是一把好手啊。
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当他把特长发挥好了,他就会成为你手里一把锋利的刀。
女婿的出逃,虽然让韩常山很被动,但是他很快就学会了将计就计,也算是为自己的未来寻找一条出路。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胡媚和韩青的住处,被人监测到了,而且这个消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孙宜宁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