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食堂内必须保持洁净。头需裹布、手需洗净，凡是饭菜里出现异物，必须重做且追究各司职责。”
“第二，食堂内须团结一致，力求做好！任何时候都以食客的感受为第一！”
“第三，有罚有奖，力求公平。食堂事非一人事，一人误事所有人连责！另外凡事发生，对事不对人，做错者人人皆有改进之机会！”
说到这儿，姜灵又对着底下人扫视了一眼。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留下来的都要签契，出事儿了咱只按契上的字来定罚。”
“我要的是愿意跟着我一起，将咱们食堂做成国子监第一食堂，乃至全长安第一食堂的人！”
“有这心气的，再留下！”
什么？要把杂学食堂做成国子监第一食堂，还要做成全长安第一食堂的？！
这话简直是稀奇！
但此时底下人却是没敢出声，不少食堂里的老人一时之间也在心里暗自思索。
【这小娘子，倒真有些魄力！不过她真能有那样的手段，做成什么第一食堂吗？】
【怕只是口气大吧！】
底下人有的信，有的不信，但此时都有些被姜灵震住。
明明只是个娇小的女娘，但说起话来，气势却是逼人得很！那什么要做第一食堂的话，是听得众人只觉头顶发麻。
就连在一旁暗自观察的沈琛，此时也在心中暗叹。
【这灵娘子平日里都是笑呵呵，真没想到说起话正事来，竟有这样的气势！】
“那么，快些来做抉择吧！”
“再过几天我这食堂就要开业了，功夫可不能耽搁！”
很快，底下的人就纷纷排起了队。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随后大部分人站在了姜灵面前登记，只有一小半去了沈琛那边领银子。
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数，姜灵在心里微微点了头。
【初创员工算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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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杂学食堂的招牌就被撤了下来，顶替上去的是刚做好的绝味食堂的招牌。
不过此时还没人注意到这样的变化。
等到正式开业这天，姜灵又好生装扮了下，这才将招牌显眼地打了出去。
因为在国子监里头，不可能同外头一道放什么鞭炮来热闹热闹。但姜灵还是寻人找了些花篮摆在外头，再挂了些红绸子放做招牌上，让人远远就能看见【绝味食堂】。
而这事儿，沈琛也同宋祭酒说了。宋祭酒也觉得这姜灵花样实多，这样新奇的招数不停使出来，说不定真能让这食堂改头换面！
宋祭酒想得没错，姜灵这新奇的招数是真的没完。
首先这开业第一日的菜品，一说出原料 这食堂上上下下的人，就都惊住了。
“灵娘子，您真要用猪肉来做菜？？”
要知道如今哪里有富家子弟吃猪肉的？这头一天打出名堂，不用羊肉、鸡肉怎么了得？
就算是打心眼里要捣乱的王二麻子，听见了姜灵这样的主意，也直觉得不行。
可是……
等到姜灵将那打肉行里买来的阉过放干净血的五花肉刮洗干净，再切成方块，用姜片、葱段、料酒煮好。
再用砂锅那么一小火慢煮，咕噜咕噜冒出的肉香后，后厨所有人的话都闭上了。一双双眼睛只盯着那娇艳红嫩的方肉，嘴里不停地冒出哈喇子。
净洗铛，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
这东坡肉一出，哪个能忍得住？
【忒香！忒香！】
大家伙儿心里，只剩了那么一句……
而另外一边，一大早学舍里，学录们就给各个监生们发放餐券。
这些餐券都是特制的，上面盖了特别的章子，是专门给杂学监生们用的。
有几个杂学监生，今天就都收到了一打，听学录说这是以后吃食需要带着的东西。这手里只是一周的量，下一周再另外发放。
“如今去杂学食堂，还需要带这玩意儿？”
“就那些东西，倒赔我银子，我都不稀得去吃！”
一想着从前在杂学食堂里吃到的“猪食”，几个监生脸上都不好看。
“得了，今个儿还是去外头吃吧！”
其中一个监生这样说起来，很快一旁几个监生都呼应起来。
只不过其中一个姓陈的监生却是摆摆手。
“不了，我今天去学里食堂试试看。”
听他这么说，另外几个也不阻拦。
则这陈监生的家里爹娘管得严，平时手里就不算富裕，连着许多日在外头吃，这手头上的月例早已见底。
虽然同窗几个都愿意帮他赊账，但陈监生脸皮薄，如今只好借口去新食堂试试。
“那行吧！你要是吃不下也没事，等回来我给陈兄你带胡饼吃！”
“那先谢了。”
说完，陈监生就同好友们分开两头行走。
其实若是能选，他怎么不想出去呢？这学里的食堂，吃上几顿，回去连他阿妹混着泥巴水做的饭菜，他都觉得香甜了！
但……
没法子，这月手头上银子花光了，只能忍着些了。
只是他哀叹着往杂学食堂的方向走去，却没有想到，入眼的食堂竟然在修缮后大变了样子！
只见食堂的正门口放着一张红门牌，上面写着的是【晌午午时供应，暮食酉时供应】。
【进门请先出示饭票，按食堂人员指引就餐。】
还没进门，陈监生就先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等到他交了饭票进去，他就瞧见一排排摆好的四方小桌。与时下流行的席地而坐不同，眼下这食堂里配好的是高桌和几张椅子。
虽然少见，但陈监生家里也是有矮几和高桌的，家里来客人了，有时会用高桌，有时会用矮几，这也并不算特别稀奇。
真正令人稀奇的是食堂最显眼处，挂着的那张字画，上面头一道是几个大字——【玉脂凝香方肉套餐】，底下则是画了一盘肉食。里头个个四四方方的小肉，看着诱人得很。
随后，他就看见，外头旁边又是几条字符。
【盘中粒粒辛苦，食当得惜，勿得弃！】
【食关国家，农劳不易！】
【粮食活命资，农人种艰辛。盘中米含汗，惜之积福泽！】
那些字迹，陈监生一眼就认出，是学里沈琛沈司业的字迹！
【怎么这杂学食堂里，有沈司业的字？】
【难不成真是要变天了？】
但就这杂学食堂，再改还能改成什么样？】
陈监生心里是半点没有期待。
但这样的心态只维持了一会儿，不多时，这食堂里的杂役就端上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个小陶锅并一碗米饭一碗汤。
“郎君，这是今日的【玉脂凝香方肉套餐】，您且尝尝。”
“小心火候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