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何知秋顺利带着一瓶香水出了门，聂斯安也买了，何知秋给他推荐了黑色水母，感觉这种冷淡的香系就是非常适合对方。
对方闻过之后也认同了，那位红发的老板爽快地包装，然后结账，最后挥着只涂抹了三个指甲的右手和两人说再见。
坐上了电瓶车，何知秋随口提道：“感觉这位老板是个挺有趣的人，我还挺喜欢她的。”
怎么说呢，虽然性情有点怪，但是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举动，香水馆还布置的这么好……
其实感觉是个品味和人都不错的人呢。
聂斯安没忍住咬到了舌头，他就知道，万一何知秋被元芃吸引了怎么办？他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中烦闷，何知秋喜欢女生，这让他不仅没有表白的机会，也失去了和对方在一起的可能。
元芃就是那位老板的名字，现在聂斯安感受到了一丝真切的懊悔，元芃是个很古灵精怪的女孩，保不齐何知秋就喜欢这款。
不过上学的时候就她不仅没把自己当男同学，也没把自己当人。
互相都当空气，路过也不会打招呼，对方的追求者他记得也挺多的，毕竟是个漂亮小姑娘么，只不过她基本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就换一个，风评挺差的。
一开始两人没话说，后面因为活动里香水制作的事互相熟悉了，对方有一次夏天穿着凉鞋来学校，给脚涂指甲油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当时是中午午休时间，对方看见自己，毫不在乎地把鞋一套：“不是，我给脚画画你也要管吗？”
他当时无语地笑了，简直是神经病，结果对方抛过来一瓶香水小样，说是她自己做的，让他闻闻，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走了。
虽然两人只有一个香水可以聊聊，但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挺好闻的，很热烈的花香，大概还加了辛料，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呛鼻，不过闻多了就还行。
后面不出三天，对方就用上了她自己做的香水。
对方据说是单亲家庭，还申请了补助，交男朋友她和自己聊天的时候说都是为了钱呀，不然我和死男人谈恋爱干嘛？
行，原来是女同性恋，他微微放下心来，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放心什么。
对方开香水馆的装修钱还是问他借的，早就还清了，自己有时候会去买香水，毕竟对方的香水制作还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她店里的香水都只有一款，卖掉了就没有了。
她说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香水和那些工业制品可不一样，里面是第一印象，是情感，是五感里极重要的一部分。
他觉得这些话还挺文艺的，初心么，对方能保持就很厉害了。
何知秋听聂斯安半天没动静，有些奇怪地往后视镜瞥了一眼。
对方似乎咬着嘴在沉思，本来淡色的薄唇被咬的有些充血，嫣红的唇瓣更显得他这人玉一般瓷白的肌肤。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去做的陶艺，那种陶瓷似乎和聂斯安很是相配。
下次去自己做一个陶瓷杯送给他吧……奥对了，还有小聂，也做一个陶瓷用具送给他吧。
“聂斯安，你对陶艺感兴趣吗？”何知秋就这么开口。
“嗯？没接触过。”聂斯安被打断思绪，一抬头，松开了被咬住的下唇。
“你生日什么时候？”何知秋眯了眯眼，阳光被大朵大朵洁白的云层挡住，这样的话可以抬头看天空。
聂斯安明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十一月十六号，怎么了？”
“没事，儿童节那天送你个自己做的手工花瓶。”何知秋笑起来：“别拒绝啊……”
莫池郁说了花瓶已经烧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拿。
“啊？嗯，但是，这和我生日有什么关系？”聂斯安愣了愣，既然问了生日，不应该是生日送礼物吗？
“哎呀……你生日和我生日在一个月份，太远啦，想送给你就送了，也不需要专门挑生日吧，生日礼物就再说，而且儿童节也是节日嘛？”何知秋笑笑。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聂斯安和后视镜里的何知秋对视上，对方朝他笑了笑，他忍不住轻声说。
“小孩子不小孩子的嘛……难道你很老了吗？”何知秋语气轻快，进了小区之后速度稍稍放慢：“儿童节大家不都要过嘛，就算明天不是儿童节我也会送你礼物的。”
聂斯安噎住了，他最后只是轻笑一声：“谢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礼了。”
“回礼？你不是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香水馆了吗？这里我很喜欢，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来。”
“是吗……可是这……”聂斯安最后还是纠结着没说什么，之后再买些对方喜欢的还吗？可这是对方做的手工花瓶啊……
“没什么的，好了，到了。”何知秋开进停车棚，他准备陪着对方上去，顺便检查一下小聂有没有认真写作业。
聂斯安看他也要上去，随口一问：“你不直接走吗？”
“怎么？不欢迎我？”何知秋按下电梯按钮，看了他一眼。
对方意外地投来一瞥：“怎么会？不过……是有东西落在上面了吗？”
何知秋倒是被对方逗笑了，他神色轻松：“没有，就是想看看小聂有没有在认真写作业。”
其实他让聂斯安回去告诉他就可以了，再不济打个视频通话确认一下也行，但是有时候就是不用问这么多。
聂斯安再一次并肩和对方同处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他微微紧绷着身体，对方几乎是一出香水馆就直接喷了一些望榆树旁，在坐电瓶车的时候香味就被风一直吹过来。
现在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明明不甚明显的香水味也好像开始缓缓包裹住他的全身，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浸在有着何知秋香水味的水里，无法呼吸，直到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他才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
何知秋倒是没发现什么，他就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聂斯安在神游，对方今天穿的和邻家学长没什么区别，男朋友的感觉很强，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被完全弱化掉了。
除了脸部线条依旧漂亮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以外。
进了家门，何知秋询问了一下，就开始换鞋，拖鞋还是聂斯安之前的那双，有些大的明显了。
聂斯安决定明天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新买一双适合对方的拖鞋。
毕竟每周都要来么，还是买一双新拖鞋好一点。
实际上，每周只来一次的话并不算太勤，但聂斯安就是觉得对方用自己用过的东西看起来怪怪的。
他可能又脸红了，不过对方换完鞋就开始呼喊小聂，而在书房里写作业的聂明诚一下就从房间里窜出来站到了何知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