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司徒正雄此刻已是杀机毕露:“这三十年的账,也是时候跟那个畜生好好算一算了!”
计议已定,司徒正雄便带着萧若尘离开了小楼。
临走前,司徒樟叫住萧若尘,将一枚古朴的玉佩交到他手中。
“这是我们司徒家嫡系血脉的信物,见此玉佩,如见家主。”
“拿着它,从今天起,司徒家全部暗卫、供奉,任你调遣。”
萧若尘也没有矫情推辞:“外公,您好好休息。”
说罢便转身离去。
望着萧若尘离去的背影,司徒樟的神情缓缓舒展。
司徒家的天,真的要变了!
司徒正雄亲自将萧若尘送到了听涛苑。
这是一座极为雅致的独立院落,占地广阔,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若尘,以后这里就是你在司徒家的住处了。”
司徒正雄的态度,相比之前,更多了几分亲近热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或者直接找我。”
他又有些神色复杂地看向萧若尘,欲言又止。
“舅舅有话,但说无妨。”
萧若尘淡淡道。
一声舅舅,让司徒正雄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激动地拍了拍萧若尘的肩膀,哽咽道:“好孩子,你肯认我这个舅舅就好!”
“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司徒家很难,我们亏欠你们母子太多。
但请你相信,从今往后只要只要司徒家还在我还在,就绝不会再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半点委屈!”
见他此刻一副真挚十足的样子,萧若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有些情感,并不需要用那么多言语来表达。
司徒正雄走后,萧若尘独自在院中踱步。
他感受着麒麟玉佩所蕴含的奇妙力量,内心思绪万千。
麒麟血脉,万兽宗,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留下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张大网将他笼罩其中。
看来,这南疆之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表哥!”
萧若尘回头,只见司徒雅端着一个食盒,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
少女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裙,独属于青春的气息在她身上肆意绽放。
“我怕你不习惯家里的饭菜,就亲手做了些点心给你送来。”
司徒雅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一股香气便弥漫开来。
萧若尘看了一眼,食盒里是几碟精致的糕点,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有心了。”
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怎么样?好吃吗?”
司徒雅眨巴着星星眼,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还不错。”
萧若尘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司徒雅更是笑得愈发灿烂。
夜色如墨,南召市郊外,一座隐蔽的庄园内,灯火通明。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司徒正极身上的阴霾。
“不行!绝对不行!”
“就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你们就要把司徒家变成一片屠场?你们他妈的疯了!”
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
他便是黑狱门的七长老,厉枭。
面对司徒正极的咆哮,厉枭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
“司徒二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屠场?我们这是在清扫垃圾。”
“司徒正雄那个老东西,还有司徒樟,他们才是阻碍我们大计的绊脚石。
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野种,呵呵,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大计!”
司徒正极双目赤红,厉声嘶吼:“司徒正雄是我大哥,司徒樟是我亲爹!司徒雅是我亲侄女!让我对他们下手,我做不到!”
“是吗?”
厉枭慢悠悠地站起身,踱到司徒正极面前。
他的身高比司徒正极矮了半头,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森气势,却让司徒正极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厉枭的笑声变得尖锐:“司徒二爷,你是不是忘了,三十年前是谁帮你瞒天过海,把你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从万兽宗的必杀名单上换下来的?”
“是谁,在你被司徒樟打得半死,要废掉你修为逐出家门的时候,暗中出手保住了你这条狗命,还帮你一步步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又是谁。”
厉枭陡然转厉,鬼魅般凑到司徒正极耳边,阴森森道:“在你那个宝贝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下天价赌债,甚至把主意打到宗门产业上的时候,谁帮你处理掉了那些麻烦?”
“你!”
司徒正极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这些事情全是他最致命的秘密,除了他和当事人,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厉枭直起身子,神情慵懒:“你在司徒家的每一天,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你那个宝贝儿子昨天晚上玩了几个女人,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别他妈跟我提什么亲人!”
“你和你儿子的命,以及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宗门给的,宗门现在要你做点事,你跟我讲亲情?”
厉枭的语气陡然一沉,一股死玄境巅峰的威压顷刻间爆发,狠狠地司徒正极的身上!
司徒正极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我……”
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却再也想不出什么推脱之词。
现在他终于确定,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从他三十年前第一次选择与魔鬼交易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了回头的机会!
“你还有什么选择?”
厉枭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要么你乖乖配合,事成之,你就是新的司徒家主,南疆的王,要么……”
他没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威胁已经是昭然若揭。
司徒正极浑身哆嗦着,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自己的性命倒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儿子!
尽管那废物儿子不成器,可现在却是他唯一的种,是他的独苗!
要是儿子出现什么意外……司徒正极实在是不敢继续想下去!
许久,他终于梦呓般开口。
“我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