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就当赎罪
唯妻命是从，很吸引人，可是，她和她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柳晏卿摇着头，用力推开他。“不，我们之间……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她说出这话时，已是愁肠百结，她舍不得他，可她同样没有想好如何与他相处。
宁远侯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可置信，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为什么？明明你也爱我的，有什么不能放下吗？”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纠结什么。她只有一个念头，这个黑心的男人，总是把她耍得团团转，连受伤也带着目的，不能便宜了他！
于是，她惨烈地笑了，如此凄惶，如此绝望，笑得他的心跟着一点点往下坠，“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那样骗我，伤我，为了你，我两世经历那样的遭遇，我要怎样相信你，还有我们之间隔着的杀子之仇，你觉得我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对我的好？”
“不，不……卿儿，你不能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宁远侯惶恐不安，他感觉到她要离他而去，便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卑微地祈求着，“只要你留下来，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一丝怨言。你可以惩罚我，我怎样对你，你可以加倍还回去，可以吗？”
“宁远侯，我不想以后每天看见你想起以前的事，你让我想恨又不能恨。我该怎么办？不如放手吧。”柳晏卿不想再停留，她需要冷静一下。这样伪装太累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原谅他了。她推开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门。
“卿儿，卿儿——”宁远侯呆滞了片刻，痛到麻木的心还是因她的离去而撕裂开，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在他白色衣裳上溅出朵朵红梅。
不，他不能让她走，不能！宁远侯撑着受伤未愈又再次受内伤的身子，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柳晏卿一个人魂不守舍走出院子，大约是哀悼自己的过去，眼泪竟不知不觉落下。忽然前方出现一个人，斜倚在廊柱上看着她。
“宁晓？”她收住泪水，震惊无比。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宁远侯府的守卫越来越不中用了。
“卿儿，你真是让我好找啊！”宁晓扯出一抹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眼中的喜悦真实动人。迈开步子，朝她缓步而来，一身湛蓝的锦袍衬得他风姿卓绝。
柳晏卿一阵头疼，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非要逼她出狠手整他吗？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无一丝情绪。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晓很委屈地看着她，抱怨道：“我找了你这么久，跑遍了整个大秦，你难道不感动吗？”
“我有让你找吗？”柳晏卿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他。
他慌忙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卿儿，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放手！”她凛冽的语气毫无温度，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你在这里并不快乐，为什么不离开？”宁晓美目紧盯着她，带着不解和紧张。他想带她走，又担心她反感。可是这阵子，他找了她这么久，焦心忧虑，他就很清楚自己喜欢上她了。
是啊，为什么不离开？从一开始她就决定惩罚他，报复他，所以才会忘记。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靠近，这才给了他一个月时间。然而，心里终究横着一道坎，让她不想轻易原谅他，一点儿也不想！
宁晓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她犹豫了，自己应该有机会。他再次牵起她的手，等着她做决定。
柳晏卿甩开他的手，正想说，“要走也不会跟你走”，却见宁远侯飞奔而来。
“卿儿，别走！”赶得急了，墨发有些凌乱，一脸仓惶，白衣上的血渍格外显眼，看起来很是狼狈。她心口一痛，不忍心看他，迅速转开眼。
宁晓眉头微蹙，转瞬舒展开，面带笑容地拉着她说：“卿儿，我们走吧，一起回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柳晏卿点头，想继续和他演戏，顺着他说些狠话，然而喉咙像被扼住了，竟说不出话来。折磨宁远侯，自己也会痛，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宁远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承受这剜心之痛，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走，就是死也要留下她！他持剑拦在他们面前，指着宁晓说道：“你最好马上给我消失！”
“我们正要消失，侯爷不必这么急。”宁晓笑得狡诈猖獗，看着是如此令人讨厌！
宁远侯怒气横生，也不再客气，一剑朝宁晓刺去。宁晓连忙放开柳晏卿，和他交战起来。
宁远侯本胜他一筹，却因中毒未愈，气虚体弱，又怒急攻心，整个人都是浮躁的。高手对决，若不在状态，将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两人从院子里打到了院墙上，又打到院子外，宁晓心中生疑，为何他的武功如此熟悉？
“你是谁？”趁着间隙，他忍不住问道。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带走她！”宁远侯不和他废话，再次发起进攻，招招狠毒，毫不留情。宁晓也收敛心神，用尽全力相拼。
柳晏卿揪心地赶出去，他们的打斗声就在附近，她担心宁远侯中了毒，怕不是宁晓对手，急匆匆寻声而去。
转过街角，望见小巷里激战的两人。打得气吞山河，气势磅礴，一时间难分胜负的模样。柳晏卿正要上前喊停，忽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宁远侯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落下，离她仅几步之遥。
她听见自己的心裂开了，像被打了一掌，跟着他跌到地上。一切像静止了一般，她眼里只有他落在地上的样子，再无法思考。
许久后，她才挪动脚步，踉踉跄跄跌倒在他身旁，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脸，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宁远侯撑着一口气，对着她笑了，“卿儿，这一次，不要，再救我。”
“不，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这才想起来给他治疗，可手颤抖得太厉害了，连他的衣裳都解不开。
宁远侯按住她的手，像解脱了一般，“不，不要了。我，欠你的，两辈子，都还不了。你，不肯原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当，就当我，为我们的儿子，赎罪！”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柳晏卿拼命摇头，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慌，比上次看见他躺在那里更令她心慌。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要的！她哭喊了一阵，却见他嘴角噙着笑闭上了眼。
柳晏卿努力定下心神，把了脉，发现还一息尚存，可伤势这么重，只怕凶多吉少。
宁晓一直沉浸在那个疑惑中，他和燕明楼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以至于刚才他一直怀疑他的身份。只是被他逼得太急了，不得不用尽全力。现在见他躺在那里，危在旦夕，心里涌起一阵惊慌。
“他怎么样了？”
柳晏卿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却是将他重伤的罪魁祸首，杏目含恨，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好兄弟，就要被你害死了，你不知道吗？”
“你，你说什么？”宁晓惊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是燕明楼，他没死！难怪他的武功那般熟悉！见府中侍卫将宁远侯抬了进去，他连忙跟在后面。
“你还来做什么，还嫌他死得不彻底吗？”柳晏卿拦住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宁晓一颗心沉到谷底，知道自己再无希望。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帮你为他疗伤。”见她依旧拦在那里，似不相信他，又补充道，“毕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害他。他若死了，你就取我性命为他报仇便是。”
柳晏卿嗤笑，取他性命？这不是开玩笑吗，她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却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柄短剑递给她，“这是宁安堡祖传的宝剑，我若未尽全力，你就一剑杀了我！”
见他一脸坚决，柳晏卿才让开道。宁晓将剑往她怀里一塞，抢先走了进去，催促道：“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