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叔回去准备装水的容器。
姜绾因问道:“妈现在身体怎么样?”
秦业道:“挺好的了,昨天还下楼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念叨着想要过去看你呢,又怕你忙。”
其实不是怕姜绾忙,而是怕姜绾不高兴。
只不过秦业爱女之深,有些会引起女儿尴尬的话,他就隐去不说,换个说法。
沈璃确实是好多了,她本来就是因为看到前世姜绾吃的苦,过于心疼,又姜绾不肯认她,所以心理上受到打击,一下子心灰了。
但姜绾上次来看她,留下灵泉水,这个举动到底给了她希望,所以又重拾了一些信心,而且灵泉水确实对身体极好,沈璃喝着喝着就慢慢好起来。
姜绾道:“我去看看妈。”
这个“妈”称呼多叫了几次,姜绾好像叫顺口了。
秦业也有同感,喜上眉梢,既然“妈”都叫顺口了,离女儿叫他“爸爸”还远吗?
当时秦业带了姜绾上楼。
而沈璃正在紧张忙乱地挑选换的衣服,她这几天身体好些,想着女儿第一次主动过来看她,肯定要穿得隆重一点,还得化个妆提一下肤色,把脸上的皱纹挡一下。
但是给她收拾房间的佣人却说,“还不如装得病重一些,小姐才会心疼你呢。上次不也是夫人病重小姐才来看你吗?如果小姐看到夫人病好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了。”
沈璃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便换回旧衣服,还用粉给自己脸拍苍白一些,唇上都无血色。
不过,等她这样弄好,自己对着镜子一看,丑得要死。
沈璃又想:不对啊,女儿在外面吃苦多年,现在回来,他们做父母的应该帮衬她、弥补她才对,怎么能反过来让女儿担心她呢?
于是沈璃又重新换衣服-----正在此时,秦业带着姜绾上来了,沈璃什么都来不及更换,就让姜绾看见了她化妆成鬼一样的样子。
沈璃:“------”
姜绾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先把秦业吓了一跳。
秦业慌慌忙忙跑过来查看她,“阿璃,阿璃,你怎么了?明明刚才你脸色好好的,怎么现在------”一摸她的脸摸了一手粉,秦业也尴尬。
重逢的气氛便如此凝固。
姜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想到原来秦清的逗比多少遗传了一些沈璃的。
不过,姜绾也看得出来沈璃的状态是比之前好多了,清瘦的脸上有些肉,头发也黑回来不少。
姜绾淡笑,“妈,那我下去等你。”
沈璃听到姜绾叫了她一声“妈”,就好像久处黑暗中的人终于等到云开月明,激动地全身抖动起来,脸上的粉也有些掉,伸出尔康手,“别,别走,小珑珑,妈正有事要找你,你留下,让你爸先出去。”
秦业一怔,得,又了女儿,连老公也不要了。
秦业摇摇头,却是一脸欣慰,这样的老婆才是正常的,有了一点过去年轻时的影子。
“行,那你们聊,我在楼下等你们。”
秦业转身下楼,将佣人也叫了出去,下楼前贴心地为母女俩关上门。
------沈璃留下姜绾,很快又把姜绾带入了她的空间。
“上次匆忙,还没有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沈璃说的其他地方,就是上次姜绾见到的那些房子,都是一些古风木制建筑,跟姜绾空间里的房子差不多。
沈璃牵着姜绾的手步入其中最宏伟的那座五开间的屋子。
屋子里面,黄色的帷幔垂于两边,梯形的底座上摆着许多紫檀木牌位,上面书写着沈氏各辈的名字——外婆沈玲,外太婆沈璐,曾太婆沈珊,直至大太婆沈玑,足足有52个牌位。
沈璃道:“这就是我们沈氏的家庙,始祖玑天女生于上元二年,据今已历一千二百二十五年共五十四代了,你就是第五十四代。”
沈璃指了指最上首,当中的牌位就是沈氏始祖沈玑,她曾是大圣皇帝钦天监的一名女官,因日夜窥视天机,机缘之下得此玉佩空间,之后将此神物代代相传。
此玉佩空间无垠之大,可纳万物,且藏入玉佩空间的东西都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始终如斯。——其实它就是一个比三维空间更高维度的所在,所以进入空间之后就能在现实空间中实现瞬移功能。
其中又有圣泉已注,常年流水不断,此泉含有对动植物滋养的元素,食之能驻青春。
不过这玉佩也有一个特别之处,它只认女主人不认男主人,故而传女不传男,若一代之中有数位女儿,玉佩也只会择其中一个女主人侍之。
当初沈璃、沈瑶姐妹,便是只有沈璃能传承这个空间。
世代的空间又以圣泉为通道,承载历代记忆,这一点,姜绾已经是见识过了。
沈璃点燃了三支线香,立于堂下,手举过眉心,对祖宗牌位庄重地拜了三拜,“幸得祖先保佑,我女儿小珑珑终于回归沈家,今我带她来祭拜先祖。”
沈璃又给了姜绾三支香,嘱咐道:“小珑珑,快来拜拜祖先,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沈家第五十四代传人了。”
姜绾接过线香,鼻尖萦绕这浓郁的檀香。
此时此刻,姜绾眼看着这满屋子的牌位,她终于有了一种身份归属的安全感,也真真切切体会到认亲的含义,她再也不是被父母嫌弃的浮萍了。
姜绾眼中其实是有些酸涩的,当时学着沈璃的样子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尔后将香插于供桌前的香炉。
沈璃甚是高兴,牵起了姜绾的手,“小珑珑,你今天就是真正认祖归宗了,等我死后,这家庙便要交给你来祭祀了。”
说得姜绾一阵酸楚,这关头说什么死不死的啊,“妈,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沈璃笑道:“这个自然,妈才找到小珑珑,当然要活得长一点,保护我们小珑珑久一点。我们母女还没有好好相处过呢。”
姜绾破涕为笑。
沈璃便牵着姜绾的手,到家庙后面的屋子,那些屋子堆满了历代祖先留下来的珍奇古玩。
原来一代祖先过世之后,随身的空间便会与继承人空间融合,而传到沈璃这一代,空间里面各种宝物自然便是多得数不胜数了。
第一间屋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首饰和头面,什么珍珠、玛瑙、玉石,各种宝石,红的红,翠的翠,琳琅满目,宝石发光,璀璨光华。
大约是因为历代沈氏继承人都是女子的缘故,所以特别喜爱这些亮晶晶的好看的东西。其中还有秦黛提起过的宋朝皇后用过的珍珠点翠龙凤花钗冠——由于宝物太多,这花钗冠都不过是其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沈璃道:“这些以后就全都是你的了,反正你可以从自己空间来这边,你喜欢什么,就可以自己过来拿。”
姜绾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妈,当初苏耀阳是不是你从我空间中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