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似翻江倒海。
其实最赚钱还得是核酸检测和药品，一年赚几个小目标那是轻轻松松，但很可惜......他既没有技术，也没有配套的设备、场地和资质，只能投资这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小厂，赚点辛苦钱。
不过既然知道了这口罩厂未来价值，他就不可能放过。
可眼下距离疫情爆发还有段时间，他要的是不但要争取利益最大化，还得解释清楚 “为什么突然看好口罩厂”，万一被追问起来，总不能说自己 “预知未来” 吧？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核心目标是S赛，根本没精力去打理一家工厂，万一因为投资分心影响了比赛，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想到这儿，程阳压下心里的波澜，面带微笑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王主任，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推三阻四，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他顿了顿，故意停顿两秒，才继续道：
“您说的几个厂子，我也听我爸提过，当年也是咱们县的重点企业，设备和底子都在，但是现在都处于濒临破产阶段，让我出资入股也不是不行，但得按照我的要求来。”
王主任听到 “不是不行” 四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往前凑了凑，语气都急切了几分：“你说！只要是能帮厂子活过来，你的要求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周围几个原本没怎么说话的人也纷纷抬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 显然，这顿饭的核心目的就是拉投资，现在眼看有戏，谁都不想错过。
程阳却没急着开口，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故意吊了吊众人的胃口。
他很清楚，现在是他掌握主动权，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避免后续被招商办牵着走。
等包厢里的气氛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平静的说道：“第一，我个人资金有限，现在只能先盘下产量小的口罩厂，其他电子厂、服装厂我吃不下，爱莫能助了。”
资金有限，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王主任愣了愣，却也没法反驳，只能点头同意，：“行！只投口罩厂就只投口罩厂，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我既然出钱那就必须绝对控股（占股67％），但我也不是什么大款，我需要聘请第三方机构对工厂固定资产、经营情况、资金流等财务情况进行评估，以此来确定投资金额，这没问题吧。”
言外之意很清楚，投资就是投资，你别又他妈来道德绑架这套，劳资是投资、不是送钱，给你们老家伙完成上面摊牌的任务！
这话说完，王主任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控股倒是小事，主要是他太清楚这帮企业的底子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县政府每年拨款补助，厂子早倒了，当然，都是为了稳就业而已。
稳定胜过一切！
但他转念一想，万一评估报告出来他直接跑了怎么办？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程阳会来这一手，本以为这人不过才20岁，年纪轻轻很好拿捏，但没想到这么......鸡贼。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见状，顿时急了：
“程阳啊，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吧？咱们都是家乡人，厂子的情况王主任心里都有数，直接商量个投资金额多省事，找第三方还得花一笔评估费……”
程阳摆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如炬，“不评估我是不会投资的，评估不仅是对我的投资负责，也是对厂里所有人负责 —— 万一评估后发现厂子的债务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我硬要投进去，最后厂子没救活，我也亏了钱，这不是两败俱伤吗？”
这番话算是把话说开了，你他妈的要是债务大于厂子固定资产，劳资不成扶贫的？？
王主任沉默了几秒，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让第三方评估，工厂的烂摊子肯定藏不住，但要是不同意，程阳这投资就彻底黄了，到时候不仅没法向上面交差，口罩厂也只能等着破产，工人失业的压力还是得落在他身上。
权衡再三，王主任终于松了口，只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行…… 第三方评估就第三方评估，你还有要求吗？”
程阳见他爽快答应，也是点头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避免后续的债务纠纷，也能摸清工厂的真实底子。
程阳继续说第三个条件：“第三，评估完成后，要是确定投资，我只负责出钱，不参与工厂的日常经营，但我要派一名财务人员驻厂，负责监管投资资金的流向。另外，公司章程必须修改，要是企业还有高管搞阳奉阴违这套，我随时可以召开股东会和董事会进行高管人员任免。”
这话就直白多了，差点明说你们厂子里面有蛀虫，老老实实做事还好，要是不听话就给劳资滚蛋！！
戴眼镜闻言，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堪，猛地拍下桌子引得茶杯四溅，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
“姓程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想控股就控股，你想任免高管就随便任免，你有几个臭钱真把厂子当成你家了？”
“毛都没长齐，在这信口雌黄，我们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支配了？？”
他本来就是口罩厂的副厂长，厂长退休他本来板上钉钉上位，可要是程阳真有任免权，他的心思就彻底落空了，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吃回扣和做假账的事肯定瞒不住，所以才急得跳脚。
程阳可没被他的怒气吓住，反而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看向王主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