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道没想到张如晦居然会这么说，虽说有一定的危险，但又怎么会到死掉的程度？
谢无道问：“怎么判断出来的？”
张如晦脸色严肃，定睛望向谢无道，下一秒他突然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真信了啊！”
他高兴地抚掌大笑：“太有意思了，看看，我的演技多么精彩！”
玄阴骂道：“你没毛病吧！不知道谶言的厉害吗？什么都敢瞎说！”
张如晦更兴奋了：“连你也被我骗了，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等着瞧，看我怎么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把那女boSS骗的团团转！”
谢无道的眉头却微微蹙起，是张如晦真的演技太好了吗？为什么他觉得张如晦是认真的。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张如晦长期游走在生死的界线之间，对生死有他自己的见解。
谢无道沉声问：“张道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如晦脸上张狂的表情渐渐平淡：“我认识这个蓝凰，因果不过是闭环。”
这是谢无道第一次听他讲boSS之间的关系。
谢无道问：“为什么说因果是闭环？”
张如晦勾起嘴角：“你既是上一个因果的承受者，也是下一个因果的创造者……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很佩服我吧？”
这人正经里又有三分不正经，说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真是个麻烦人物。
李玄清问：“你和蓝凰有什么因果？”
张如晦神秘莫测一笑：“因果不能轻易说出的，我此时告诉你们有因果，已经是违背因果了。”
李玄清蹙起眉头：“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这次谢无道用血，而不是虚假的红色颜料，为张如晦变成的纸人和真正的心上人都点了睛。
谢无道：“粟九，把真正的心上人收到须弥纳戒里。”
粟九点头：“好。”
薛欢惊疑：“你要钻空子，骗那女boSS的解药？”
谢无道平静道：“正是如此，我们点对了睛就是破局，也没有规则说一定要把心上人交到蓝凰手里……而且，根据纸人的说话，我认为蓝凰想要的是一具躯壳。”
李玄清同意：“此计可行，能把眼下的风险降到最低。”
谢无道：“虽然我们或许可以在得到解药后杀死蓝凰，但我不确定在交给蓝凰的当时，是不是会触犯【怨债有偿】，如果系统就这样判定，那我们有可能全盘倾覆。”
薛欢用复杂的眼神望向谢无道：“你……居然是一个谨慎的人，我还以为……”
谢无道：“还以为什么？”
薛欢：“还以为你无所顾忌。”
谢无道失笑：“这副本局势还不到我无所顾忌的时候。”
空气在安静几秒后，清幽的脚步声徐徐响起，一只蝴蝶飞了进来，落在了谢无道指尖的血迹上。
一阵阴风伴随着蓝凰的笑声飘然而至，蓝凰在蝴蝶飘舞中，出现在他们眼前。
蓝凰弯起的眼眸，满是笑意地落在张如晦假扮的纸人脸上。
“你们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了心上人，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张如晦猩红的眼珠带着灼灼的恨意射在了蓝凰身上，他的声音痛楚到打着颤：“你、你个毒妇，离我远点！”
他越是满腔恨意，蓝凰的心情就越好，蓝凰袅袅娜娜地走到张如晦面前，一把挽起他的手臂。
“小可怜，这里可没人能救你，跟我走，你是我的，我也不会亏待你。”
谢无道的心安静了一瞬，成了！
蓝凰真的只认这副躯壳！
在听纸人讲述时，谢无道就发现，蓝凰喜欢的，是具体的特征。
她并不喜欢一个完整的爱人，更喜欢自己一点点去填充她的爱人。
所以他怀疑只要有躯壳就够了……张道长今天真是立了大功！
张如晦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声音里却满是屈辱：“得到一个恨你的人，有什么意思？”
这活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啊……谢无道暗想，这分身异能好用就算了，偏偏张道长还是个演技拉满的。
还真得对张道长好一点，哪天张道长耍大牌开始瞎演，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蓝凰一点也不生气，笑摸着张如晦的脸：“就是恨我才有意思，爱我那还有什么意思？”
粟九吐槽：“真是好变态的女boSS啊，这么爱玩强制的嘛！”
谢无道：“你还懂强制？”
粟九：“我在玩家论坛看到了一些——”
谢无道疑惑：“这对吗？论坛不是看破局技巧的地方吗？”
李玄清冷冷地对蓝凰说：“解药，给我们。”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如果能成，这一局就能零伤亡通关。
蓝凰幽幽一笑：“别着急啊，我的心上人还不全，他还差一双世上最好的眼睛。”
李玄清面色一沉：“纸人已点睛，早就能看清世情，怎么不算有眼睛？”
蓝凰笑道：“我说不算就不算……其实我一直想要找一双世上最亮的眼睛，给我的爱人。”
她扭头笑着望向谢无道：“是你为纸人点睛的，我早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非常明亮，把你的眼睛给我吧，我给你们解药。”
谢无道冷笑，在这里等着他呢？
李玄清扯了个谎：“他只是点睛人，不是找出者，按照你的意思，你要的是找出纸人的玩家。”
诈出纸人的玩家也是谢无道，李玄清想要试探蓝凰会不会改变心意。
蓝凰格外固执：“我就要他的眼睛，你们还要再磨蹭吗？看看你们自己的身体吧。”
他们低头望去，只看到自己的手变得褶皱发脆，他们越来越像纸人了。
蓝凰轻笑：“怎么样？你们还要犹豫吗？”
她一挥手，街道上的纸人全部聚拢过来，挤挤挨挨聚拢在一起，站在蓝凰身后。
蓝凰笑道：“别磨蹭了，只是要一双眼睛而已，我已经很仁慈了。”
谢无道轻轻道：“可以。”
他说：“我不是第一次在副本里失去眼睛，没事的。”
李玄清蹙眉：“你疯了，这可是SSS级别副本，你没了眼睛？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粟九也不同意：“不行，你心里知道的，这不一样，你还中了情蛊，没了眼睛你抱着污秽啃怎么办？”
谢无道淡淡一笑：“那就拉住我。”
他知道没了眼睛很危险，但蓝凰不肯让步，眼下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他的眼睛并不是给了蓝凰，而是给了他自己的诡物张如晦，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好了，你们知道别无选择，蓝凰，你取走我的眼睛吧。”
蓝凰笑道：“聪明人！”
两只黑色蝴蝶飞向了谢无道的眼睛，分别趴在他的两只眼睛上。
一阵刺痛让谢无道脸颊抽痛一下，黑色蝴蝶就像是吸血的蚂蟥，贪婪地吸食着他眼球的血肉。
光明被黑色覆盖，再到连缝隙里最后一丝光也消失殆尽。
眼里流出鲜血，原本清亮的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他听到蓝凰兴奋的笑声，那声音病态又满是柔情：“啊……太好了，我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