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凿冰抓鱼的本领，是秦怀江教的。
但父子间的温馨，也都停留在十多年前。
秦怀江稍有些迟疑，“行，我帮你坐镇。”
秦越松了口气，“那您也早点休息。”
他不指望真的跟父亲能如兄弟般无话不谈。
但把事情摊开说，总归是好的。
起码，父子之间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从书房出来，秦越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母亲。
她是真的藏不住情绪。
所有的心思都挂在脸上。
“你爸他没打你吧？”没听见吼声，但谁知道动没动手呢？
秦越看着那急切的面孔，心头微微酸涩，“对不起啊。”
叶素苹一怔，有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说这个做什么，我……”
我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母亲。
她带着太多的私心，又有些自以为是。
“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呀。”她揉了揉儿子的脸，“我们都向前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未来还长远。
往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
她已经给自己树立目标，定然要教会秦怀江弹钢琴。
至于秦越……
他有自己的生活，叶素苹是不打算管了的。
让沈穗管他去，反正他也乐意。
不过她还是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不准半夜去找沈穗。”
那样很不礼貌！
秦越：“……”
他又不是小满，不至于。
但他心里又有很多话想要跟沈穗说。
心口此刻满满当当的，想要与人倾诉。
父母有彼此，而他呢？
他也有他的另一半呀。
半夜不准去。
那睡前总是可以去找的吧？
“爸爸。”小满本来都打算睡觉了，看到进来的人又兴奋起来，“明天要带我去抓鱼哦，我要抓鱼给妈妈吃！”
要炖鱼，还要烤鱼！
总之要吃各种各样好吃的鱼。
“等畅畅哥和嘉嘉姐姐放假回家，给他们吃小鱼干！”
沈穗：他们又不是猫。
不过这孩子念叨了大半天抓鱼。
不去的话，怕不是要闹了。
“好，明早咱们去抓鱼，到时候爷爷也一块去。”
“啊，他当鱼饵吗？”
沈穗连忙捂住女儿的嘴。
你在瞎说什么呢宝宝。
秦越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还尽力的压着，但后面实在压不住。
沈穗看他笑得眼角有水光泛滥，她轻叹了一声，将一大一小拥入怀里。
小满不明所以，捏着袖子给秦越擦眼泪，“爸爸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爷爷欺负你了呀？我帮你揍他。”
秦越微微摇头，“小满打不过怎么办？”
“那我咬他！”小满龇着牙，一副“我很凶”的模样。
下一秒小姑娘又想到什么，“我跟奶奶说。”
这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沈穗觉得闺女还是聪明的，一下子就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办法。
“让奶奶咬他。”
沈穗：“……”
夸早了。
有点聪明，但好像也不多。
偏偏秦越还顺着她的话说，“好，那回头我们跟奶奶说。”
他哄着小满睡觉，哼唱的是部队里的调子。
小姑娘今天兴奋了一天，这会儿也的确累了。
确定明天能去抓鱼，没多大会儿就拽着秦越的袖子睡了去。
沈穗看他怔怔的瞧着孩子，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她这才拽了拽秦越的胳膊，“要不跟我说说？”
他必然是想要跟她说说话的，不然也不会墨迹到现在。
“我想抱抱你。”
沈穗微怔，但还是笑着答应，“好。”
她宽容的像是一个母亲，能够为所有的孩子遮风挡雨。
秦越紧紧的抱着她，不想松开。
他贪恋这份温暖。
一旦拥有过，又怎么可能放手呢？
叶素苹有特别留意，半夜没听到开门声。
她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她希望沈穗跟秦越的感情好，但第一次正式来家里做客。
秦越大半夜的去沈穗的房间，就是不太好啊。
只是瞧着秦越一大早从沈穗的房间出来，她刚吐出的那口气，不知怎么就噎住了她。
“奶奶，你要跟我们一块去抓鱼吗？”被裹成了粽子的小满兴奋的像是小黄鹂。
至于告状？
都睡了一觉了，谁还记得啊。
“爸爸可会抓鱼了，我们中午吃全鱼宴好不好？”
叶素苹想着，今天这要是抓不住鱼。
老秦和小秦的面子都要丢光。
那得多尴尬呀。
她帮爷俩默默祈祷。
不求这父子俩无话不说，起码别往后动不动就针锋相对就好。
至于她……
叶素苹没打算参与这项活动，“我怕冷，就不去了。”
“那你在家跟妈妈玩，我去给你们打猎哦。”
小姑娘恨不得背着钓鱼竿出门，一副小大人做派。
叶素苹看得一阵眼热，等着人出门后，忍不住抓住沈穗的手，“你们生个孩子吧，我帮你带。”
她带孩子还是很有经验的。
就想着，沈穗跟秦越的孩子，那一定会特别可爱。
她想想就激动。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了。
“我来带，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怀孕的时候有些累，但生下来更麻烦。
她来解决这个大麻烦，沈穗只负责生就好。
沈穗：“……要不你还是去抓鱼吧。”
一定是太清闲了。
没关系，那她可以再给叶素苹找点活干。
这还不简单嘛。
……
叶素苹也没想到，年前探望烈属而已，怎么还能有那么多要考虑的事。
偏巧那个锅具厂又想早点把事情敲定下来。
害得她都没空带着沈穗去沈阳四处看看。
当然，也没啥好看的就是了。
现在去海边只会被风刀脸。
去长白山来回又要不少时间，不划算。
而伴随着秦畅和秦嘉放假。
沈穗也结束了这次沈阳之行。
省城那边陈良材和老钱一块来首都找她。
靳敏觉得这俩人好像还有点别的事，就打电话催沈穗回去。
沈阳啥时候去不行？
赚钱的事可不能耽误。
事实上，这个理由也的确好用。
“那你快回去，等有空我去看你们。”说着又跟双胞胎交代，“在家乖乖听话，不然我不给你们压岁钱。”
叶素苹要挟孩子的手段十分幼稚。
但挺好使。
毕竟她给钱是真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