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仙女吗？”
身旁，有小女孩声音传来。
谢木蔓僵硬地转头去看。
真的是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头上戴着米妮发卡，骑在爸爸肩膀上。
“嗯。”谢木蔓点点头。
“仙女不是会飞吗？”小女孩睁着大眼睛，“姐姐怎么跟我一样要爸爸举高高？”
首先，姐姐刚刚在骗你。
其次，那不是姐姐爸爸。
谢木蔓决定不理这个小女孩了。
小女孩的注意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此刻，仙女姐姐对她的吸引力远不如白雪公主。
谢木蔓松了口气。
她不太会应付小孩。
当然，以后会学。
嗯。
人太多，谢木蔓完全没发现，底下，卫柏正在跟小女孩的爸爸聊天。
“人真多啊，”女孩爸爸感叹，“我闺女非要来，我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女儿被我惯的，唉，要是以后能找到你这样把她举高看花车的男朋友就好了。”
卫柏笑：“能的。”
比起你女儿，或许是他男朋友更期待举高高吧？
毕竟，这种能握着女朋友的小腿，身体亲密接触的机会，可不多啊。
哥，你不知道现在男生的诡计多端。
有些男的，他为了在合适的浪漫的氛围下实现这一动作，还得提前做攻略呢。
透过缝隙，眼前忽然闪过点缀着雪花的草丛岩石和巨大的冰雕王座。
一闪而过的金色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狮纹。
辛巴，是你吗辛巴？
你和娜娜最近过得好吗？
是的我谈恋爱了。
这是我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
但，我要告诉你，我童年的好朋友，你，你得知道，漂亮只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她还特别聪明，非常善良，有一颗钻石一样看起来坚硬，但其实细腻晶莹的心。
她很勇敢，能直接掐住小白鼠的脖子，还很会打架。
她做饭很好吃，很神奇，同样的牛排，我煎不出她做的味道。
对了，她还喜欢音乐，唱歌很好听，我们有时会聊各种音乐和艺术家。
当然了，我们也曾聊起过你，我的朋友，辛巴。
见到童年好友，卫柏还挺开心的。
介绍女朋友给好友认识，就更令人开心了。
总之，卫柏心情很美丽。
“放我下来吧。”
欸？这就要下来？坐累了吗？
心情忽然不那么美丽了。
“放我下来，”以为小乌龟没听到，谢木蔓努力俯身说话，“太久了，你会很累。”
不累，一点也不累。
但，谢同学，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啊。
这个姿势，你弯腰的时候，毛衣毛茸茸的上半部分，没错，我说的是毛衣，它会碰到我的头。
“嗯？”
听到了听到了，不要再弯腰了。
“不累，”卫柏大声道，“一点也不累！”
谢木蔓：“我要下去。”
卫柏：“哦，好嘞。”
缓缓蹲下，感觉到谢同学安全着陆后，才慢慢站起来。
立刻，谢木蔓再次挽住了他的胳膊。
人好多，要抓紧他，不然容易走丢。
人群渐渐散开。
“继续找圣诞树？”
“嗯。”
按照寻踪地图，一口气打卡到13号圣诞树。
忽然，一歪头，看见轻盈的雪花落在了小红帽上。
“下雪了。”谢木蔓微微抬头，伸手去接雪花。
跟真正的雪花一样冰凉。
但这一刻梦幻一样的人工降雪，又好像比真正的雪天还要浪漫。
是因为身边有他吧。
仰头，看着冰雪落在圣诞树的蝴蝶结、大铃铛、礼物盒子上，谢木蔓右颊的梨涡里也装了雪花。
雪花落在她的小梨涡上，被甜化了。
落在她微微上翘的睫毛上，晶莹剔透。
卫柏看呆了。
很难形容这一幕。
童话、圣诞、落雪，和谢同学。
任何一个词拿出来单独看都已经足够美好。
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一幅如梦如幻令人心神震撼的美景。
这一刻，或许他该拿出手机，迅速拍下。
就像他们刚刚打卡圣诞树时，路过一些美丽的街景时那样，他在拍谢同学，谢同学也在拍他。
但太美好的时刻，卫柏不舍得分给拍照。
感光细胞和视锥细胞比相机的动态范围要大得多，色彩感知要广得多。
更关键的是，人眼是一个器官。
它会跟其他器官联动，与此时此刻温暖冰冷交织的味道、与心跳、与这一刻澎湃的爱意一起，组成不可复刻无可替代的一幕。
“谢同学。”卫柏轻声喊道。
“嗯？”谢木蔓微微转过头来。
“我在想，”卫柏笑，“有那么一幕美景，我很想与你分享，但却无能为力。”
“是很久之前看到的景色吗？”谢木蔓问。
“是刚刚。”
“嗯？”
“是你。”
谢木蔓看着他，有那么几秒茫然，忽然笑道：“那很公平了。”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很公平不是吗？
他们的同频就在于，有些话，谢木蔓只说一半，甚至不说，但卫柏很容易就能听懂。
“欸？我也算美景吗？”
“当然，而且……”
而且，很久以前就是。
抓着一大束气球的小乌龟、被摔了无数下还是笑着爬起来的小乌龟、雨天给海豚雕像打伞的小乌龟……我见过，你见过吗？
“而且什么？”卫柏好奇道。
谢木蔓：“没什么。”
我不但见过，还不告诉你。
哼。
欸？
而且什么？这次猜不到了。
根据卫柏的经验，凡是猜不到的，就是谢同学不想说的。
那好吧，他非常尊重谢同学的“不想说”。
甚至连这种“不想说”他都觉得可爱。
怎么说呢，大概是滤镜？
反正她无论怎样都可爱得要命。
牵起手，根据路线，他们正打算往下一棵圣诞树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你好！”
卫柏回头。
是两个女孩，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两个女孩？
谢木蔓看了一眼，往卫柏身边靠了靠，看起来更紧密了些。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们是男女朋友吧？
而且是很般配，很甜蜜的那种。
嗯。
察觉到谢同学的动作，卫柏心底有些小小的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