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却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柳永腰间玉佩，神态自若。
\"押小！\"罗通突然重重拍桌，\"本少爷赌咒这次必是小！\"
\"好，依你。\"赵铮将玉佩推到\"小\"字上，\"先押一百两试试水。\"
\"那我便押大。\"
孙玉川冷笑一声，抛出个银锭在\"大\"字上。
柳永手腕翻飞，骰盅在掌心转出道道残影。
骰子撞击声里，罗通额头青筋暴起，楚梦甜也踮脚张望，唯有赵铮目光紧锁柳永发间鎏金步摇。
砰！骰盅重重顿在桌面。柳永掀开盅盖的瞬间，罗通瞳孔骤缩——五五六，十六点！
\"大！\"柳永阴阳怪气地拉长声音，指尖划过赵铮的玉佩，\"这位公子是付现银，还是割爱此物？\"
\"玉佩抵三千两，\"赵铮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这才输了一百两，着什么急？\"他将玉佩拨到\"大\"字上，\"再来！\"
罗通急得直跺脚：\"你这般换来换去......\"话到嘴边又咽下，肥胖的手指抠着桌沿。
楚梦甜在旁拍手娇笑：\"输得好！输得妙！\"
她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眸中尽是戏谑。
孙玉川将骰子盒往赵铮面前一推：\"这把若再输，可别连玉佩都保不住了。\"
赵铮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玉佩穗子，忽然抬头冲柳永一笑：\"柳公子这步摇......\"
他话音未落，骰盅已被重重掀开。
\"那本公子便不客气了。\"
孙玉川将银锭拨到\"小\"字上，阴鸷目光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你押大，我偏押小。\"
柳永冷笑一声，骰盅在掌心转出残影。
骰子撞击声里，罗通肥胖身躯几乎压垮桌案，楚梦甜也踮脚张望，唯有赵铮目光紧锁对方发间鎏金步摇。
\"开！\"
骰盅掀开刹那，罗通瞳孔骤缩——二二一，五点小！
\"好！\"柳永得意忘形地拍桌，\"这玉佩可姓柳了！\"
\"才输两百两。\"
赵铮慵懒地舒展双臂，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玉佩穗子，\"还有两千八百两呢。\"
孙玉川将骰子盒往赵铮面前一推：\"怕了便趁早认输。\"
\"谁说要认输？\"
楚梦甜突然挤到桌前，发间金步摇晃出细碎流光，\"本姑娘也要赌！\"
赵铮挑眉：\"你想怎么赌？\"
\"我偏要与你对着押！\"
楚梦甜将帕子往桌上一拍，\"你押大我押小，你押小我押大！\"
\"有意思。\"
赵铮忽然将玉佩推到\"大\"字上，\"丫头，这次你押小。\"
\"凭什么听你的？\"
楚梦甜瞪眼。
\"赌局自有规矩。\"
赵铮屈指敲了敲桌面，\"要么听我安排，要么别玩。\"
楚梦甜眸光流转，盯着骰盅里泛着幽光的骰子。见赵铮连输两把，她心里暗自发痒——若能次次押他对面，定能让这登徒子输得精光！
可转念一想，这登徒子怎会如此好心？她下意识抓紧被刘轩追回的绣包，莫非想拉她下水？
\"哼，我才不像你这般冤大头！\"少女扬起下巴，指尖绞着帕子上的流苏，\"才舍不得拿银子打水漂。\"
\"无妨。\"赵铮忽然倾身靠近，压低嗓音道，\"你随我押注，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楚梦甜美眸骤亮：\"此话当真？\"
\"自然作数。\"赵铮笑意吟吟，目光却掠过孙玉川腰间的钱袋。
少女咬着樱唇犹豫片刻，忽然将帕子往桌上一拍：\"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输！\"她凑近赵铮耳畔，压低声音道，\"若是输了，本姑娘定要你好看！\"
孙玉川与柳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屑。他们哪里将这女扮男装的丫头放在眼里，只当是赵铮带出来寻乐的姬妾。
\"押注吧。\"孙玉川捏起银锭就要下注。
\"慢！\"赵铮忽然抬手制止，\"此次咱们换个规矩。\"
\"换什么规矩？\"柳永皱眉。
赵铮指了指骰盅：\"先摇骰子，后押注。\"
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指尖轻叩桌面，\"这总合规矩吧？\"
孙玉川脸色微变，柳永更是握紧了骰盅。
他们出千的关键全在摇骰时动手脚，若先摇后押，作弊手法便无处施展。
孙玉川与柳永互相对望了一眼，神情中透出几分犹豫与不解。
“怎么，难不成还不成？”
赵铮唇角微扬，轻轻瞥了两人一眼，语气淡漠却暗含深意。
“不过是调整个次序，你们竟这般反应……”
“难道真像阿通所言，这其中有诈？”
赵铮话音未落，罗通已迈步上前，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二人。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臂膀上的赘肉随着动作挤成一团。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你们果然在耍花招！”
“要不然，为何不敢换顺序？”
被这般质问，孙玉川瞳孔微缩，嘴唇紧抿。
思索片刻，他咬了咬牙，终于点头应下！
“好，换就换！”
哼，不就是换个先后？量那冤大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到头来输的，肯定是他们！
柳永冷哼一声，骰盅在他手中再次剧烈晃动起来。
“砰！”的一声，骰盅稳稳扣在桌面上。
孙玉川瞟了一眼，随即伸手抓起银两，准备往桌案上押注。
“这次，该轮到我先押了……”
“且慢！”
然而，还不等他手中的银子落下，赵铮已经抬手拦住，手臂横在孙玉川面前。
“没瞧见我这边还有位姑娘吗？”
“这又怎样？”
孙玉川低沉地反问。
“你们不是自称规矩人吗？”
赵铮轻笑一声，眉梢微挑，反问出口。
“君子谦让有礼，自然该让女子先行下注，有何不可？”
说罢，赵铮直接指向桌面上的“小”字。
“来，我们就压这儿！”
他指尖一弹，一块玉佩滑向“小”字的位置。
楚梦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同样指向玉佩。
“我也押一百两！”
“这一次，我加四百两。加上她的份额，我们这边共计五百两！”
赵铮语气悠然，目光淡淡扫过愣住的孙玉川。
“你莫非是不敢押了？”
“还是说，你早已料到我们的选择会中？”
赵铮表情骤然严肃，语调陡然凌厉起来！
他已经看出端倪——柳永摇动骰盅的手法，与之前开“小”时如出一辙！
而孙玉川抢着押注的动作，显然是心知肚明，这次的结果依旧是“小”。
呵呵，真把我当成罗通那样的愣头青？
“怎，怎么可能！”
孙玉川心虚地避开视线，又偷瞄了一眼桌上的骰盅。
神色间写满惊疑，隐隐还带着些许不安。
难道，这小子真的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