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当然有咱们推波助澜的功劳,要不是咱们在背后帮他叶铭起势,三个月的时间,绝对不会有三千二百万两白银。”
“说起来,叶铭还得感谢咱们。”
说到此处,满堂都是大笑,毕竟计划进行的1如此顺利,想要不高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此一来,就有一颗大炸弹在叶铭身边了,此刻他有多潇洒,明年的今日,他就有多难堪!想做成历代先贤都做不到的事情,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说话的是杨所修,东林党的第一利剑。
温体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整个士大夫群体里面,就属这个右副都御史杨所修喷叶铭喷的最狠。
和当初的叶铭一样!是个极为恐怖的喷子。
温体仁对杨所修极为欣赏,像杨所修这样的人,才是士大夫们真正需要的人。
“杨大人,如此言语,就不怕隔墙有耳,让叶铭给听了去?然后吃了一个大大的挂落?”
杨所修笑道:“怕个卵!挂落?哪来的那么多的挂落?他叶铭有本事就把杨某的头给砍了!”
表面上恣意飞扬,实际暗地里早已经投靠叶铭的杨所修不禁在想,就算你们全部都吃挂落了,杨某也吃不了挂落啊。
张楚明适时说道:“这一次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原本很多可以用来扩大生产的钱,都用来存在帝国银行了,导致东南的世家大族们,都算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务必要毕其功于一役,将叶铭一锤子给打死!”
“否则到时候,咱们就得被反噬了。”
温体仁说道:“如今东南世家大族,主要的收入来源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咱们垄断了海上贸易,和海外的那些番商做生意的,是咱们,不是朝廷。
第二部分,是咱们的立身之本,也就是土地收入了。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如今日渐兴起的手工了,棉纺、瓷器、生丝等等。”
“几乎每一部分收入,都需要大量的金银支撑,将钱存在此处,确实影响极大。”
如果是明末大明哪一股势力最强,那毫无疑问,一定是东南的世家大族。
当初成祖让郑和下西洋,其实赚钱极多,这也是支撑朱棣不断用兵的关键原因。
然后世家大族眼红了,跳出来说这是劳民伤财之举,成祖朱棣尚且能够顶住压力,但他的子孙后代就不一定有这个能耐了,所以到了宣宗皇帝朱瞻基之后,出海贸易就变成了历史。
郑和的宝船图纸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日渐严苛的海禁。
这项原本可以让大明财政得到缓解的财路,再也跟朱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官方贸易没了,剩下的就只剩下私人贸易了,于是这些世家大族就变成了海洋的真正主人,他们靠着对外贸易,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谁都不清楚,当时肆虐沿海的倭寇,他们背后站着的,到底是那些在日本战国时代无法在本土立足的武士?还是那些在奢华府邸之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的儒生?
日进斗金都说少了,日进石金才更合适。
这也是温体仁将海上贸易放在第一位的根本原因。
而到现在,三种道路,其实有向一种道路发展的趋势了。
先是土地兼并,利用灾荒、高利贷等方式,兼并自耕农的土地,然后用这些土地种植棉花、茶叶、桑树等经济作物。
同时建造工厂、工坊,生产丝绸、棉衣、瓷器、茶叶等产品,然后将这些产品出口到外国,赚取足够多的钱银。
再反过来用这些钱银扩大生产,不断循环。
经过两三百年的发展,谁也不知道这些盘踞在东南的世家大族,到底有多少钱。
但因为要对付叶铭,这个循环不得不被迫中断,这显然会对他们的经济利益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如今大明内部,盘踞着这样的一头猛虎,不将这头猛虎给消灭掉,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这一点,诸位应该都知晓。”
周延儒说道:“当然知晓,否则诸位也不会如此卖力了,如果叶铭从其他方向着手,或许还拿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他竟然想搞经济?那就是他找死了,怨不得旁人了。”
温体仁盖棺定论道:“三千两百万两,足够用了,现在就静静等着就行,如果不出意外,三月之期一到,这故作刚强的叶铭,就会立刻加大审核力度,然后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审核通过。”
“想到这,就有些好笑。”
杨所修笑道:“今天就已经超过三个月了,不知道咱们在帝国银行的人,可否有消息传来?如果所有存款,帝国银行都拒之门外,那就有些太可笑了。”
确实可笑,存钱都不让存了?玩不起?
玩不起?那以后谁跟你玩?
温体仁说道:“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来了,咱们就等着,看叶铭的笑话好了。”
没过多久,果真有消息传来了,关于帝国银行的消息,一个汉子急匆匆的走进来,气喘吁吁。
“温老!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温体仁皱眉道:“好好说,什么叫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那人急急忙忙说道:“明明三月之期已到,按理讲叶铭为了规避风险,应该加强审核,大规模减少存钱的人数和数量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去存钱的,几乎没有任何刁难,几乎可以说是全部通过了。”
“什么审核,仿佛就是形同虚设。”
听到这,温体仁顿时皱眉不已,他有些不太明白叶铭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按照讲,叶铭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尽量限制存款,毕竟这些已经很多了,甚至可以说是足够用了。
你现在存的越多,到时候不是死的越惨吗?每年支付的利息,都很有可能让他难以承受。
“诸位以为,叶铭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在搞什么骚操作?”温体仁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