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里,苏瑾蓝特意带苏菀菀去了江南古镇。青石板路蜿蜒,白墙黛瓦映着小桥流水,导游正讲解着百年老宅的历史典故,苏瑾蓝看得入神,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小身影没了踪影。
她慌忙回头,只见苏菀菀蹲在巷口糖画摊前,鼻尖几乎要贴到转盘上,眼睛亮晶晶盯着那个腾云驾雾的糖龙。方才逛明清故居时,这孩子还蔫蔫地拖着步子,说雕花木窗不如动画片里的魔法城堡有趣;泛舟湖上时,她趴在船舷数波纹,抱怨湖水没有游乐场的彩虹滑梯好看。
妈妈你看!苏菀菀忽然蹦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套圈摊子,彩色塑料圈在阳光下闪着光,圈住的奖品里有绒毛小熊和玻璃弹珠。她甩掉苏瑾蓝的手跑过去,小皮鞋踩得青石板哒哒响,方才参观名人故居时那副脚下粘了胶水的模样荡然无存。
苏瑾蓝看着女儿踮脚够圈的背影,忽然笑了。她原想让孩子感受人文底蕴,却忘了八岁的世界里,雕梁画栋远不如一根会转圈的糖画神奇,湖光山色也比不上套中玩具时的雀跃。小贩递来竹圈时,苏菀菀回头冲她使劲挥手,脸颊被巷口穿堂风扬起的发丝拂得通红,比任何山光水色都要鲜活。苏瑾蓝掏出钱包,无奈又好笑地想:或许带她去游乐园才是正经事。
就在苏瑾蓝掏钱准备给女儿买套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苏瑾蓝,真巧啊。”苏瑾蓝身体一僵,缓缓回头,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前夫顾霆深。顾霆深目光从苏瑾蓝身上转到苏菀菀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我们的女儿?”他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苏瑾蓝心里一阵慌乱,强装镇定道:“对,她叫苏菀菀。”苏菀菀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顾霆深。“妈妈,他是谁呀?”苏菀菀脆生生地问道。苏瑾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顾霆深却笑着蹲下身,温柔地说:“宝贝,我是你爸爸。”苏菀菀歪着头,打量着顾霆深,然后开心地说:“爸爸,你能帮我套那个小熊吗?”顾霆深宠溺地点点头,站起身拿过竹圈,轻轻一抛,就套中了小熊。苏菀菀欢呼起来,跑过去抱住小熊,又拉过顾霆深的手,“爸爸,再帮我套一个弹珠嘛。”苏瑾蓝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苏瑾蓝看着顾霆深和苏菀菀亲密互动,心里又酸涩又不是滋味。她以为离婚后就和这个男人再无瓜葛,可此刻看到他们相处融洽,她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经一家三口温馨的时光。
顾霆深再次出手,轻松套中玻璃弹珠,苏菀菀兴奋得跳起来,抱着顾霆深的脖子亲了一口。顾霆深看向苏瑾蓝,目光带着一丝温柔和歉意,“瑾蓝,能借一步说话吗?”
苏瑾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顾霆深走到一旁。顾霆深深吸一口气,“瑾蓝,这几年我一直很后悔,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看到菀菀,我才明白自己错过了多少。给我个机会弥补,好吗?”
苏瑾蓝心中一阵悸动,可过往的伤痛又让她迟疑。她看着顾霆深,“我需要时间考虑。”顾霆深点点头,“我等你。”这时,苏菀菀跑过来,拉着两人的手,“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去坐船好不好?”苏瑾蓝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顾霆深,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上了船,苏菀菀兴奋地在船头跑来跑去,顾霆深紧紧跟在后面护着她。苏瑾蓝坐在船尾,看着他们,心中思绪万千。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他们的身影,恍惚间,苏瑾蓝仿佛看到了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
船行到湖中心,苏菀菀突然安静下来,她跑到苏瑾蓝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妈妈,爸爸看起来很好,我喜欢和爸爸一起玩。”苏瑾蓝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顾霆深走到苏瑾蓝身边,轻声说:“瑾蓝,我知道我曾经犯了很多错,但我真的想重新开始,为了菀菀,也为了我们。”苏瑾蓝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一点点崩塌。
这时,一只水鸟从湖面飞过,苏菀菀兴奋地指着它大叫。苏瑾蓝看着女儿天真的笑容,又看看顾霆深期待的眼神,终于缓缓开口:“那……再给你一次机会吧。”顾霆深眼中闪过惊喜,他轻轻握住苏瑾蓝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幸福。
船靠岸后,苏菀菀一手拉着苏瑾蓝,一手拉着顾霆深,蹦蹦跳跳地往古镇出口走去。突然,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冲了过来,一把拉住顾霆深的胳膊,“霆深,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找得好苦。”
苏瑾蓝心中一紧,顾霆深皱起眉头,用力甩开女人的手,“林悦,你别闹了。”林悦却不依不饶,眼神充满敌意地看向苏瑾蓝,“她是谁?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
苏菀菀被这阵仗吓得躲到苏瑾蓝身后,苏瑾蓝强装镇定,冷冷地说:“我是菀菀的妈妈。”顾霆深赶紧解释:“林悦,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只想和瑾蓝、菀菀好好生活。”
林悦听后,眼神变得疯狂,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苏瑾蓝泼去。顾霆深眼疾手快,一把将苏瑾蓝拉到身后,液体溅到了他的背上。林悦见此,愣住了,随后大哭着跑开了。
苏瑾蓝担忧地看着顾霆深,顾霆深却笑着安慰她:“没事,一点小伤。”苏菀菀也探出头,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怕,我保护你。”一家三口紧紧相拥,仿佛这世间的风雨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事后,顾霆深背上的皮肤有些发红,苏瑾蓝心疼不已,坚持带他去附近诊所处理。在诊所里,医生仔细检查后告知并无大碍,只是轻微灼伤,擦些药很快就能恢复。苏菀菀睁着大眼睛,满脸担忧地守在一旁,时不时给顾霆深吹吹背,嘴里嘟囔着“吹吹就不疼啦”。
从诊所出来,天色渐暗,古镇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晕染出温馨的氛围。苏菀菀打着哈欠,困意袭来。顾霆深轻轻将她抱起,苏瑾蓝跟在旁边,三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
“瑾蓝,今天谢谢你愿意再给我机会,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和菀菀受到任何伤害。”顾霆深轻声说道。苏瑾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感动愈发浓烈。
回到住宿的地方,苏菀菀很快进入梦乡。顾霆深和苏瑾蓝坐在小院里,月光洒在身上,彼此的心也在这静谧中靠得更近。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宁静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