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来了。
带着苏匠人提前准备好的寿衣。
接走了苏杰。
苏匠人办好出院手续，办好了死亡证明。
坐上了灵车去了殡仪馆。
许义开车紧跟在后面。
李兰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却被许义的豪情壮语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小杰的离世，而是拿着手机，开始查阅有没有能够直接买下来的研究所。
医药是一个赚钱，但又花钱的行业。
是真正意义上成本巨高，利润没到一定程度，那就注定倒闭的行业。
所幸，伴随着经济增速减缓，大部分医药公司都坚持不下去。
有各种各样的公司供李兰蕙选择。
虽然大部分公司都不是很好。
“许义，你的这个愿望，会花很多钱的。”
李兰蕙说道。
这可不是小钱。
研究成本肯定是巨高的，生产成本还要看研究结果，而为了让所有脑癌患者都能够得到治疗，那售价就必然不可能高，售价低了，成本一高就亏本。
许义回头笑了笑：“你知道善义慈善一天花了我多少钱吗？”
善义慈善一直是许义在管，李兰蕙并不知道。
也说明了在许义家时，李兰蕙有些懈怠，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有在意了。
“多少？”李兰蕙问道。
许义：“三千万。一天。”
李兰蕙愣住，“怎么会这么多？”
三千万一天，按照脑癌患者的数量来算，就算是研究出来的药一份会亏几百，那一天也不会亏到三千万。
结果一个慈善机构，一天就花出去三千万？
许义嘴角带着笑。
为什么花的多，因为许义给善义慈善的任务多。
先是从医院请了外科主治医师进行急救教学，再到消防那请人对员工进行培训。
再将培训好的员工送到全国各地，出差花费全部报销。
再给每一个员工租房补贴，再到租工作地点，开展各地急救培训。
在后面租借仓库，从外面购买了一些物资储备好。
这些全是钱。
一天均花三千万。
或许以后会少很多，但是随着灾害的出现，花费剧烈增加是必然的。
李兰蕙想了想，那确实，如果研究所只专注一个治疗脑癌的项目进行研究的话，花费肯定是要比慈善机构少的。
“那我给你找找。”
许义点头。
其实医药研究所的话，在年前存款达到五百亿的时候，李兰蕙就有过准备了。
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在计划内的。
“这家研究所，之前研究的是保健药品。”
“研究所规划的还算不错，就是研究设备少了一点，他们接受将设备全部出售。”
嗯，他们打算转行干信贷了。
医药研究设备并不打算要了。
许义：“等把苏杰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去看看吧。”
李兰蕙点了点头。
到了殡仪馆。
苏匠人将其他事情全部都准备好了。
约好烧的时间，订好明天白天送苏杰回家的车。
就可以了。
许义如约定的承担了苏杰的所有花费。
最后看了一眼送进冰柜里的苏杰的脸。
许义记住了这个小孩。
回头看着李兰蕙：“回去，药名加一个杰字吧。”
李兰蕙只是点头，这只是小事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注意一下苏匠人的心理情况。
夜，殡仪馆的风带着钱纸香灰味。
许义站在车前，他们打算开车回自己的别墅睡，等明天苏杰回家了再来。
不过在那之前，得注意一下苏匠人的心理状况。
许义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是他，母亲去世，李兰蕙去世，甚至他和李兰蕙的孩子也去世了。
那他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所以她问苏匠人：“苏师傅，之后你打算干嘛？”
苏匠人虽然头发花白，面色沧桑，但其实也才不到五十。
苏匠人揉搓着手指，事实上，他也很迷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已经断了后代，也没有续弦的想法。
除了手上没有传下去的手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许义见到苏匠人这个神情，立马懂了苏匠人的想法。
他可不想刚送走苏杰，就要准备送走苏匠人。
许义立马问道：“苏师傅，给苏杰治病，花了多少钱？”
苏匠人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许义这个时候问这个是做什么，但是花了多少钱他一直在记着。
那个数字也是脱口而出：“二百八十四万。”
许义点了点头。
两年的住院费加上药水费和化疗费用。
苏匠人的家庭虽然说不算富裕，但是一个扎染作坊，让他的收入实质是在平均线以上，办理贫困补助很难，只能靠着医保少交点钱。
道：“二百八十万，买你这条命，应该够了吧。”
这句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但意思应该很明显了。
苏匠人愣住了。
他已经明白了许义想要说什么了。
不过他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许义要的话，给许义也是可以的。
“二百八十万，确实是够的。”苏匠人回答。
许义拍了拍苏匠人的肩膀道：“好，那你现在这条命属于我了。”
说着，许义回望苏杰所在的位置。
道：“等办完苏杰的后事，之后你就回到扎染作坊。”
“先把手上的技术全部教给你的徒弟，然后开始给我用心研究扎染技术。”
许义道：“给我讲扎染，带向全世界！展现在世界上所有人的面前。”
“向他们宣传我们的文化。”
星星有灭有明，这处暗淡后那处又明亮，乌云在风的推动下，挪开了遮挡在月亮前的乌云。
香灰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殡仪馆没有哭声，只有跳动的火花和燃烧的温暖。
苏匠人站在原地，愣了愣。
这么想，他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决定将性命交给许义了。
“好。”苏匠人哽咽答应。
许义笑了笑。
他也不要求苏匠人做些什么。
只要不去寻短见就好了。
“那就约定了。”
“带着苏杰的名字，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