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办公室,拉得严严实实。
烟雾浓得能炖汤,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像座小山。
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西装革履的,金链子甩肩上的,染了半头银发的——全靠在真皮沙发上,脸色铁青。
“黑阎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我能有啥主意?他是空降的!连陈文发都栽他手里了!”
“我托人翻了他的履历……我他妈以为我在看谍战小说!”
“没错!他二十岁在边疆剿毒,二十三岁端了缅北三座毒窝!”
“竹叶青,你上啊!你这身材,他要是不回头,他就是石头做的!”
“滚你丫的!你咋不让你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上?”
“你以为我不想?!时间不够!人家今天就要行动了!”
“我知道!我刚收到风,警局今天一早就下死命令了!”
“完了完了,这小子是真要拼命!”
“听说他在云贵川一带,外号‘杀神’,见过他的人,一半进坟头了。”
“那还能咋整?”
“老规矩——先礼,后逃。”
“不是先礼后兵吗?”
“兵个屁!人家是三级警监!你敢派人弄死他?那是拿全家性命换的!”
“每人,掏一个亿!去探他口风!”
“钱砸不动,就上双胞胎。”
“小姑娘还搞不定,让竹叶青亲自出马!”
“嘿,你们别说……要是严旭杰真看上我,我明天就摘金链子,改行当小学老师!”
“……”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笑。
他们,就是浩瀚集团的幕后操盘手——黑阎王、白无常、修罗、竹叶青。
市局搞专项打击的消息一出来,他们半夜就集合了。
可谈了一早上,没谈出半点名堂。
因为他们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法子能脱身。
行贿。
钱给到位了,丢几个替死鬼,案子就没了。
钱要是不管用——那就跑。
现在这四人,嘴上说死守沪市,背地里,三张机票、两艘快艇、一个边境暗线,早就备好了。
谁也不是傻子。
能活着,谁愿意当烈士?
一看出事了,那帮人跑得比谁都快!
别瞧平时一个个穿金戴银、嗓门震天,今天喊“我罩你”,明天嚷“我兄弟多”,真遇上警察动真格的,立马跟缩头乌龟似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让他们去硬刚?做梦呢!
那是真敢干,就等于把全家老小都送进棺材——鱼死网破?他们连鱼网都织不起!
这群人,就配住在阴沟里。
靠骗、靠吓、靠装可怜活着。
太阳一照,全完蛋。
上午七点三十,严旭杰带着队伍,直接杀到海淀一家叫“鑫鑫金融”的店面门口。
现在这些高利贷团伙,连脸都不要了,名字一个比一个正经。
“金融”?“理财”?“信贷中心”?听着像银行,实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窝。
宋志毅就是赌输到裤子都没了,被人一忽悠,把自己女朋友屈莓送进这儿顶债。
严旭杰瞥了眼门口——鎏金招牌、大理石地砖、真皮沙发,装修得跟上市公司似的。
他冷笑一声,打开手机。
下一秒,屋内那十五个人的底细,哗啦一下全蹦出来了。
【俞刚洁,男,28岁。
浩瀚集团打手,管这家店。
初中因打架坐过三年少管所,出来后专干暴力催债,案底摞起来比杂志还厚。】
【乔俊材,男,27岁。
浩瀚集团打手,专门盯人、关黑屋。
干的缺德事,数都数不清。】
【詹光辉,男,30岁。
修罗的心腹。
十八岁就跟了修罗,干过的脏事不下十桩。
三年前替修罗顶包蹲了牢,出来连个组长都没混上。】
【廖飞跃,男,24岁。
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
可他没去律所,进了浩瀚。
合同套路、利滚利、阴阳条款全是他整的,心黑得能拧出墨汁。】
……
早上七点半,店里没一个客户。
总共十五个人,全在岗。
前台只有一个——廖飞跃。
为啥?因为他长得斯文,戴眼镜,说话温声细语,骗起人来连我妈都能被他忽悠去贷款买黄金。
剩下十四个?全是从各个黑道角落扒出来的狠人,满身纹身,眼神像刀子,藏在后头,专门吓唬、揍人、关人。
严旭杰看清楚了,直接踹门。
玻璃外头,廖飞跃早瞧见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一排排站着,黑压压堵住了整条街。
他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后门?焊死了。
窗户?铁条钉得连只耗子都钻不出。
这下好了,不是你逃不掉,是老天爷都不让你跑!
严旭杰推门而入。
廖飞跃吓得牙齿打颤,却还强撑着笑:“警、警察同志……您、您是来……”
“啪——!”
一巴掌,像打鼓一样,直接把人抽飞三米远,撞在墙上,脑门磕出个包。
严旭杰没停,像头疯狼冲了进去!
屋里那十四个混子刚想抄家伙,人影一晃——
拳头到!
脚踢!
肘击!
压根没看清怎么出手,人已经躺了一地。
带队的刑警们站在门口,谁都没动。
有人叼着糖,嗑着瓜子,边看边点评:“卧槽,杰哥刚那招是‘猴子摘桃’?”
“哪是摘桃,那是直接把桃核捏成灰了!”
“那回旋踢,速度比手机扫码还快!我连他脚印都没拍清!”
“学?学个屁!他一只手能捏爆矿泉水瓶,你拿拳头去硬刚?”
“你们懂啥?这是天生的——小时候揍过八条狗,练出来的!”
“太他妈炸裂了,一个人单挑十五个,还都是带刀的!”
“打完了打完了,轮到我们收尾了!”
不到四十秒。
十五个凶神,全趴地上哼唧。
警察们立马开动。
有人上手铐,有人录证据,有人翻保险柜,有人搬电脑,还有人蹲在墙角给地上躺着的打手拍身份证。
严旭杰拎起詹光辉的头发,像拖麻袋一样拖到角落。
这家伙刚最猛,挨的揍也最狠——左臂断了,右腿变形,脸肿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他眼神还硬,咬着牙,想装义士:“你……你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修罗哥……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