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放出了好几株同样“死不了”的植物——藤蔓缠身、根系狂飙,全他妈是硬骨头。
既然是不死,那就打吧,看谁熬得过谁!
兵马俑士兵也咔咔踩着地皮冲出去,连长城里头藏着的灵体都蹦出来参战。
一时间,植物军团直接压着不死族猛锤,居然占了上风!
等那些不死东西被缠住动弹不得,冲天豌豆立马甩出藤条,像打保龄球似的,一个接一个把它们砸进“混乱之奇点”里。
那破建筑平时看着跟个废渣一样,没人当回事,结果关键时刻,真成了神器。
“阮神这操作太秀了!这营地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对啊!在营地里的阮神才是真神!这些不死玩意儿怕不是喝假酒了,敢来送人头?”
“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阮神早有准备,咱就安心吃瓜!”
“最后一夜太吓人了,真要命啊!”
“紧急通报!好多国外探险者全死了!戈里也在里头!”
“戈里也凉了?靠……这种晚上,真不是人待的。”
“现在就看阮神怎么对付那个怪病了!”
直播间里,观众一个个攥着手机,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病听名字就邪门——不咳嗽、不发烧、不流血,可一沾上,人就像被抽干了魂。
可没想到,病还没露面,人就死了一片。
这禁地……真不是人能踩的地儿!
……
阮晨光等着怪病降临。
下一秒。
来了。
他脑子像是被人扒开,把这辈子所有没睡过的觉——十岁那年熬夜打游戏、十八岁赶论文、二十五岁通宵改方案……全他妈倒进去了。
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瘫在床上。
旁边肉包子也同步倒下,呼噜声都是一样的节奏。
观众们看得心跳都停了——这咋回事?睡着了?就这么睡着了?
真就……睡了?
可进了梦里的阮晨光,感觉不对劲。
太真实了。
他不是做梦,他是在梦里活着。
但他动不了,说不了,只能像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过去的一个月——反着过。
从进禁地那一刻开始,倒着走。
他看见自己第一次踩进泥潭,倒退到刚上飞机;看见自己吃第一口压缩干粮,倒退回登机前的安检。
他想喊,喊不出;想动,身体不是自己的。
他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直到——
一切退回起点。
这个禁地世界,那时候还没有他。
于是他的意识,像魂魄一样,飘进了一个陌生人身体里。
然后,一天一天,倒着活。
整整一年。
他感觉自己在看一部永不快进的倒放电影,每一帧都慢得像刀割肉。
时间没提速,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扒皮抽筋。
终于——
他睁眼了。
一睁眼,旁边肉包子也醒了。
一人一熊,对视一眼,俩人都像刚被火车压过。
累。
累到骨头缝都在喊救命。
大脑里,仿佛真的过了整整一年没合眼。
直播间里,弹幕炸了。
“阮神才睡了一个小时啊?!怎么这副德行?”
“卧槽,像一年没睡的人……不是装的,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这眼神……不是困,是魂都快被掏空了。”
阮晨光想翻身,身体像生了锈的铁块,咔咔作响。
肉包子缩在一边,耳朵耷拉,盯着他,眼里全是“你别突然死在我面前”的恐惧。
“别怕……别怕啊……”阮晨光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玻璃。
他咬着牙,脑仁像被铁锤砸,强迫自己想对策。
不能再进那病里了!太邪门了!
在梦里他试过喊、试过跑、试过掐自己——全没用!
再进去,不是送命,是连魂都剩不下!
他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植物——冰凝果还没种出来,其他全白搭。
等等……神秘道具!
他猛地爬起来,手抖得像筛糠,却还是摸到了那双鞋——瞬移之靴。
抱起肉包子,嗖一下,直接闪进营地的死者世界。
他拽了两个死人出来,一人一只,套上窃贼手套。
手套亮光一闪,两个死人身上“死者身份”被偷走。
现在,他和肉包子,成了新“死人”。
他再丢出一株护尸花,绿雾一裹,两人身上浮起一层阴冷尸气。
瞬间,死者世界的重压像潮水压过来,他的肉身瘫在地,灵魂却嗖地飘了出来。
一分钟。
正好卡在那怪病爆发的间隙。
他低头看自己——没被染上!
那病,真的只隔一分钟。
他只有一分钟喘气。
成功了。
不知道是“死者身份”挡住了病,还是“灵体状态”躲开了它。
管他呢!活着就行!
那股压垮骨头的疲惫感,他宁可死了,也不想再尝一次。
他掏出神秘望远镜,扫了一圈。
很快,盯上一个倒霉蛋——来自石油国的西泽,小国来的探险者。
蓝星的油田早废了,可这哥们儿以前的日子,那叫一个油水横流。
第二次选拔前,王室砸了大把钱,给每个老百姓都配了全套行头,还开了培训班,手把手教怎么应对。
就指望有人能被挑中,回来把石油国那点老辉煌再捡起来。
西泽,就是那个被点中的倒霉蛋。
进去了,他没死,算命大。
资源点一个没捞着,但人还喘着气,不是吗?
可这次,他躲不过了。
阮晨光早就醒了,灵体清明,状态稳定。
可西泽倒在地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安静,死寂。
他的脸皱得像被风干的橘子皮,眼窝塌得能养鱼,胡渣子乱得像枯草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连睁个眼皮,都像在扛一整座山。
醒过来,他光是坐着,愣了足足半分钟,脑子像卡死的旧收音机,转不动。
别人懵,阮晨光心里门儿清。
要真跟第一轮一样,只过了一年,西泽顶多累趴,不至于人形枯骨。
可他现在——才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像七十岁快咽气的糟老头子。
他嘴唇动了动:“我……”
声音一出来,连他自己都抖了一下。
那哪是人声?是快断气的风箱,嘶哑、发颤,像从坟里爬出来的老鬼在念遗言。
他吓得手一哆嗦,摸到一支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