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下意识地想要为顾阳说几句话。
因为照这样分析下去，搞不好顾阳又会变成嫌疑人。
说实话，如果真让他再去调查顾阳，自己都没那个脸面。
这都已经调查多少次了，再往下查，不如直接把祖坟全部刨出来验一尸算了！
然而听到他这话，王桂芳却瞪大了眼睛：
“你他妈在说啥？你说那个小王八蛋是个好人？你在逗我？欺负我老太婆老眼昏花是吧？”
刘涛也没有想到，王桂芳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王桂芳冷哼一声：
“说实话，告诉你们，那个顾阳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身上的怨气极重，这说明因为直接或间接的原因，死在他手上的人命绝对不少。
这样的人能够称之为好人？”
一听到这话，刘涛和关长安瞬间懵了。
怨气这种东西，关长安自己的身上也有，他自然清楚，这是有人因自己而死之后所残留下来的，往往会给人带来厄运。
所以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他自己身上有怨气，那是早些年在战场上杀敌所残留下来的。
而顾阳从人生经历上来讲，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普通企业家罢了，他凭什么身上有怨气？
总不能是工地上死了人吧？也没听说过这回事啊！
刘涛眉头紧皱。
现场的几个人之中，他和顾阳是最为熟悉的。
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办案多年的老执法员，在这方面很有信心。
他敢肯定，顾阳并不是什么坏人。
如果说黑夜屠夫杀人如麻、狂妄无边，而顾阳本人则是谦逊有礼、勤奋上进、心地善良，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除非是什么精神分裂！
而且经过多次调查，顾阳明明不符合黑夜屠夫的所有特征以及犯案条件呀。
“王老太太，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们调查过顾阳的生平，他本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而且因为一场车祸，他本人到现在还是一个瘫痪，一两天前又因为一场车祸，差点连命都丢了。
我倒觉得他还挺可怜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坏人？”
王桂芳冷笑一声：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就被你看出来的话，他还配得上‘黑夜屠夫’这个称号吗？
在我看来，你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这恰恰说明你们执法局的人都是一群蠢货！”
刘涛和关长安莫名其妙被骂了两句，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办法。
因为从事实上来说，好像执法局真的在这一次的案件之中表现得挺废物的。
不过两人在心里也并没有完全相信王桂芳所说的话，毕竟王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王桂芳他们和顾阳之间好像有点矛盾，也不排除栽赃陷害的可能性。
怨气这种东西除了阴阳世家的人以外，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并且也不能作为证据。
总不能够阴阳世家开口说谁身上有怨气，执法局就把谁给抓起来吧，这也太不负责了。
王安雅却从刘涛的话之中又捕捉到了一个新的信息，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前两天还遭遇了一次车祸，差点死了？把这件事情详细和我说一下。”
刘涛听到之后点点头，这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自然可以说。
“那天顾阳出车祸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苏橙橙刚好正在阳台上吃饭。
结果就在几百米开外，一辆小轿车突然失控，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驾驶员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小山坡，并且直接朝着顾阳所在别墅的二楼飞了过去，当场把顾阳的别墅都给撞坏了一大半。
也幸亏他反应快，及时搂着他的朋友在地上翻滚躲开了这一击，不然的话，命都交代在那里了。
而且奇怪的是，通过事后调查，那辆车并没有故障，开车的司机好像也没有喝酒之类的。
事故的具体原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
王安雅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随后冷冷一笑道：
“我说刘大副局长，你难道没有察觉这起案子有很诡异的地方吗？”
刘涛紧跟着叹息一声：
“我也知道这起案子有很不合理的地方，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案件已经实在太多太多了，我感觉我的脑细胞完全不够用，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切就好像只是顾阳运气不太好一样。”
王安雅坐在椅子上，轻轻摇晃着脚尖，脚尖上勾着的镶钻高跟鞋一上一下，仿佛是在她的脚尖跳舞。
“事到如今，我倒是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们真相。
那辆车之所以失控，是我女儿所做的，她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也打电话和我说过一次，目的就是想给那个顾阳一点点教训。
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做得过火了一点。
这都是次要的，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也治不了罪。
最主要的是，按照你刚才所说，顾阳只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瘫痪，而一个大病初愈的瘫痪，不仅仅能够自己躲避车祸，还能够顺便把身边的另一个女人也给救了。
你不觉得这很不合理吗？
普天之下有哪个瘫痪有这样的身体素质？
而且，我女儿前一天对他出手，紧接着就遭了殃，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死在黑夜屠夫的手上。
你告诉我这个顾阳是清清白白的，你自己觉得合理吗？”
刘涛与关长安当场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那一起毫无破绽的车祸，居然出自于王晓悠的手。
果然是阴阳世家，这种本领，常人连想都想不到。
很明显，现场的王安雅以及王桂芳两人一番讨论之后，已经把怀疑的目光稳稳落在了顾阳的身上。
眼看刘涛不说话，王安雅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我女儿的仇不可能不报。
既然你们执法局认为这个顾阳是无辜的，那就只有让我们王家人自己出手，他是不是无辜者，一试便知。”
刘涛立即开口阻止道：
“不行，王小姐，如果按照你们王家的手段，一旦出手试探，绝对会要了顾阳的命的！”
王安雅捂着嘴轻轻一笑，双目之中满是仇恨：
“对呀，我就是要他的命！
我女儿死了，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懂了吗？
如果顾阳不死，这就说明他确实是黑夜屠夫本人；而如果他死了，那就刚好活该。
反正我女儿在死之前最想杀了他，凭什么他还活着，我女儿却死了？
他也该死！
九泉之下，我女儿要是看见他，说不定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说完之后，王安雅乐呵呵搀扶着王桂芳，朝着执法局的大门外走去。
刘涛在身后喊道：
“你们这是在犯罪！如果顾阳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重大嫌疑人！”
王安雅头也不回：
“那也得刘副局长找到证据再说，不过我相信你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一直看着这两个女人大摇大摆地离开执法局，刘涛与关长安两人生出了无限的颓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