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事情就算完了？’夏梅看着转过去的钱，‘怎么少了一亿？’
‘那老板帮了我们，不能让他们了白干。一半给他，一半投到厂里。’
秦红林默默说着，把行李箱拿上，关掉电视。
楼下，已经有一辆专车在等着他了。
秦红林刚刚打开门，就看到隔壁房间探出的脑袋。
隔壁住的是个大妈，看着秦红林大包小包，眼睛瞪得比行李箱的轮子还大。
“红林，你真的像新闻里那样…要走了啊？”
“我做错了事情。”秦红林点点头，“阿姨，吃晚饭了没？”
“吃了。你吃了没有？我这里还有点做的粽子，你要不要拿过去？”
秦红林摇摇头，心里轻轻低估：‘我还以为会对我很失望……’
‘你的事情，虽然下午才报道出来。但是看到的人不多，信的人更少。’夏梅说。
“那…那你早点回来哦。”看着秦红林，不算熟悉的邻居有些局促，更多的却还是感动。
秦红林点点头，拉着行李箱往下走，同时说：“当然。一两个月就能回来，很快的。”
走到楼下，一股干净的风吹过来。仿佛还有海风的味道。
秦红林看看四周，几乎家家户户的窗都打开着，不然这个老旧的小区通风没这么好。
视线全都落在秦红林身上，他走到楼梯口的黑色防弹车后，打开后尾箱，把行李放进去。
坐上后排，秦红林没抬头，就听到莫伯贤的笑。
“这份稿子写得好。你看了你的报道没有？”他坐在前排，笑着问。
“还没有。不是刚刚发布吗？”秦红林默默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你写的吗？”
“我没有这种能力。好了，该出发了，顺路接两个人。”
关于秦红林的事情，不能暴露太早。不然鹰国的人一旦察觉，就不会给钱。
现在钱也给到了，货也收回来了。自然是能暴出去。
莫伯贤打着方向盘说：“你这个想法还挺不错的。”
后排没有答应，秦红林似乎已经睡着了。看到这样，司机也适时的闭嘴。
忙了一晚上，再加上早上悄悄录制的采访。他已经很累了。莫伯贤心想。
半个小时后，秦红林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车窗外的风景动得很慢。
他才，估计是刚刚接到人吧。扭过头，果然看到后排上的另一个人影。
“你醒了啊。”于天成冲他点点头，欣慰的说道，“我都听说了，你是个好孩子。”
“于老师，您也要回去吗？”秦红林揉揉眼睛，“陈老师呢？他……”
于天成拿出一块逆向石，放在座椅中间，“怎么不早说你要安神丸是用来做这种个？”
“我怕您不答应。”秦红林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嘴角还是尴尬的勾起。
“会不答应。那些钱你都交上去了？”他问道。
既然不答应，为什么还要问我。秦红林拍拍胸口，说道：“几乎全交。
有一亿用来补偿受到影响的印刷厂。”
于天成坐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用眼睛扫视一圈秦红林，随后说：
“你走的太急，我们没办法跟你说当年的事情了。不过…我们会亲自跟他们解释。”
“我不太在意这个故事。”秦红林摇摇头，平和的笑被逆向石不断折射。
“你是最应该在意的。有人会跟你说，但不是现在。”
说着说着，于天成看向秦红林，又细细看着他的打扮。
一件很廉价的黑色长裤，看起来薄薄的，跟纸一样。
上身是比较贴身的黑色短袖，衬托起来，本就优秀的身材更加勾人。
“衣服太少了。也配不上你，我给你送一件。”看完后，于天成默默说。
他从储物令中掏出一件叠好的深绿色风衣，双手捧着递过去，“拿着吧。”
它表面有点不平的花纹，摸起来很有质感，也不怎么反光，少了一份廉价感。
秦红林抱着它，上面还有着柔顺剂的味道，不由得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乐池交代你的事情，你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去做。它很耐洗，不用怕脏。”
跟死去的人有关吗？秦红林没有觉得晦气，把衣服往怀里一抱，忽然感觉有点硬。
把风衣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手镯。秦红林拿起来，细细一看，便说道：
“储物令？而且还很大，起码有三十平米吧？”
于天成点点头，没有一点心疼说：“你的手环被收走了吧。”
“明面上说，我已经被开除了。”秦红林抬起手腕，“真的要送给我吗？”
“你帮我填充两瓶精神力导体。”拿出两个装着导体的管子。
秦红林看到这个，有些害怕的后退，“你……”
“申请过了。”于天成收起逆向石，举着手里的导体，从前排晃了晃。
莫伯贤忽然发现能看到后面，稍稍一愣便立刻点头，“嗯。于老师汇报过。”
见状，秦红林带起手环，拿起精神力导体，默默开始填充。
看着昏暗的导体渐渐变亮，于天成睁着眼，不敢扭头，不敢眨眼。
晃晃导体，秦红林把它递过去，“完成了，于老师。”
“你跟你老师一样，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比你大一点。”于天成接过导体。
“您还认识秦牧之老师？！”秦红林第一次表现出激动，“他以前跟现在是不是不太一样？”
“他跟你一样，都是很纯粹的人。”于天成抱着导体，默默看向窗外，“看看外面吧。”
这辆车走的是公路，附近到处可见车流。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车。”秦红林轻声说着。
滴滴！
忽然有喇叭声响起，被吓了一跳，秦红林看向驾驶座，却不是莫伯贤按的喇叭。
车窗外，无数车辆向后流过，滴滴的喇叭声，却穷追不舍。
隔着加厚的车窗，尚且能够这么大的声音。如果摇下车窗，一定能听到很宏大的乐曲。
冰冷的机器表达出一丝丝的情感。秦红林知道这是告别，很常见的告别。
仿佛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让秦红林一下抬头。后视镜内，莫伯贤看着他的眼睛。
“再见。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