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哪个?”蔡明轩被雷宇天的气势吓住了,“你你你,你想做啥子?”
“你们不准欺负人!”雷宇天握着拳头,字字掷地有声。
“小毛孩,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黄文芳看向蔡虹,“死丫头,你哪里去找的穷小子?他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蔡虹否认着,向雷宇天使着眼色。
“我是住在隔壁房间的人,你们吵死了,你们说的话,每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特别是你,你可是她的亲老汉,你怎么可以那样的重男轻女?”
“关你屁事!滚,你滚出我们的房间!我们家的事,跟你有狗屁关系!”蔡明轩见到雷宇天,觉得有点儿眼熟,一听是住在隔壁的人,就没有多想,而是马上大声骂起雷宇天来。
“对不起,我们吵到你了!麻烦你出去耍一会儿再回来!我们会很快商量好的!”蔡虹看着雷宇天说。
“跟他说啥子?其他房间的没有出来说。”蔡明轩指着雷宇天说,“看起人不大点儿,还爱管闲事!”
“你们再吵,我就不会像这个小孩一样客气了,我会喊警察来管。”隔壁的房间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说,“你们以为这是在你们老家啊?声音吵得把人的耳朵都要聋了!”
“对不起,叔叔,我们不吵了!”蔡虹急忙向那个中年叔叔道歉。
“你们家有事就好好商量,不要影响隔壁的人!”雷宇天不知道蔡虹的真正用意,此刻只有转身离开。
“要你管!”黄文芳说,“哪里来的野小孩?”
“一家人啥子素质?你们再吵,我就直接报警!”中年男人转身进了房间,关了门。
“死妹儿,我们明天走了,你要把你弟儿照顾好!不然我打死你!”蔡明轩还是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
“还有,我回去后重新给你找个有钱人,丫头家就是要嫁人!”黄文芳说,“你现在年龄最好!但是,不准你在这个穷地方找!”
“照顾蔡小龙可以,我以后的婚事不要你们管!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自己负责!”蔡虹说得坚决。
“你妈的硬是反了天了?信不信老子一板凳涨(砸)死你!”蔡明轩提起面前的一根长条木凳,就要砸向蔡虹。
小镇宾馆是复古设计,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复古的。
“你砸!只要你砸下来,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蔡虹此刻犯倔劲了。
“蔡明轩,把凳子放下,你真想打死她啊?”黄文芳一把夺过蔡明轩手上的凳子。
“老子当没有养她!死妹儿,当年真该把她丢了!多脚多手的怪种!”蔡明轩还是大骂着。
“呜儿呜儿……”,外面响起了警报声。
“蔡明轩,警车怎么来了?”黄文芳听到警报声有些怕了。
“来了也不怕,警察管得到我们屋的事吗?”蔡明轩以为,警察是到别处去的。
一会儿,三名警察上来了。
“是你们在吵架吧?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扰民和家暴女儿!”带头的一个中年警察拿出证件,指着蔡明轩和黄文芳说。
“警官,我们没有家暴,我们只是在商量事情!”黄文芳急忙带着笑解释。
“她是你的亲女儿吗?”警察指着蔡虹问黄文芳。
“是,是!”黄文芳点着头回答。
“不能撒谎哦!”
“她,她是我后妈!”蔡虹指着黄文芳说。
“他呢?”警察指着蔡明轩问蔡虹。
“他是我亲爸,但他对我不好,经常说要打死我。刚才,你们没有来之前,他还说要用板凳砸死我呢!”
“虎毒还不食子,你这亲老汉当的,真的是失败得很啊!”警察说,“走 跟我们去警局说清楚。”
“警,警官,我们,我们没有打她,只是, 只是在商量家事!”黄文芳才不想去警局。
“你们警察管闲事也管得太宽了吧?你们一天没得事吗?”蔡明轩不知哪来的底气,敢把警察不放在眼里,“我回来没得好久,可就听说我们红谷镇不在了十几个男的。你们有本事管我们屋头的事,啷个没得本事把那些人找回来呢?”
“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当警察呢?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警察,怕是——”一个实习警察不服气,直接开怼蔡明轩,可他的话被领导打断了。
“别跟他废话,带走!”
黄文芳比蔡明轩有眼力见,知道目前只有配合警察。他们没有对蔡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即使去了警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蔡明轩骂骂咧咧地被迫上了警车,黄文芳一句话没说,乖乖地上了警车,蔡虹肯定也只有跟去。
来了警车,周围的居民都出来看热闹了,有的还追着警车跟去了警局。
雷宇天混在人群里,也跟着警车跑。
雷宇天没有进警局,他知道,警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去的。他选了警局对面的一个茶馆,要了一杯茶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耳朵认真听着警局里面的声音。
蔡虹到了警局,就把她在西凉的事情跟警察说了。
“蔡虹,你放心,我们警察会保护你的!”
“谢谢,谢谢警察叔叔!”
警察再分别问了蔡明轩和黄文芳,二人对蔡虹说的事都承认了。
后来,几人来到了调解室。
“蔡虹是你们的女儿,她的婚姻不是你们赚钱的由头,她的幸福,才是你们最该希望的!
今后,她的婚姻她做主,她不去西凉,你们不能逼她去。
你们看,你们也只有一儿一女,是多么幸福的家庭啊!一家人好好生活,你们老了也能享受天伦之乐,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是是是,您说得对,对阿虹,我们不再管她的事,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其实,她爸爸也只是吓一吓她,并没有真正要打她!
她在西凉六年,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们明天还要回西凉,警官,没有什么事了吧?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吧?”
黄文芳现在只想着快点儿离开警局。
“我们找你们来,也只是了解情况和劝解你们。我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不要再威胁蔡虹。”
“不会不会!”黄文芳急忙回答。
“蔡明轩,你呢?”
“他,他肯定也不会!”黄文芳帮蔡明轩回答。
“警官,我可不可以跟她把关系断了?我没得这样的女儿!”蔡明轩这是整哪一出?
“警察叔叔,我也希望跟他把关系断了!”蔡虹见她老汉似乎对她失望了,她又何尝不对蔡明轩失望呢?
“你们父女俩,真是亲的没假了!哪里就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断关系的话,不要随便说,伤感情!”
“警察叔叔,他嫌弃我,我婆婆曾经对我说,因为我生下来多手指多脚趾,他就不想要我,要不是我婆婆,他早就把我丢了!
后来,他和我妈离婚,姐姐选择了我妈,我就只有跟着他。
我到了西凉,初中读了一年半,他就听后妈的不让我读书了。说什么女孩读书没用,嫁人才有用。”
“阿虹,那我们让你去学手艺呢?那钱不是我们出的吗?”黄文芳说。
“是,你们是同意我去学手艺,你们拿了多少钱,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在师父那里,开始两年都是做杂工,那是我在给师父打工,第三年才开始学习,一年后我学成了,我又免费在那里打工。”
“你在外面那里待了六年,我们还对不起你吗?”黄文芳说,“我们给你找有钱人嫁,对你还不好吗?”
“你那也叫好?要不是蔡小龙,我真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后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故意把我跟狼狗关在一起,不就是想我被吓出毛病来,你好控制我的人生吗?
蔡小龙没有跟你学坏,他把肉扔给了狼狗,我才从狗洞里爬了出来!
后来,蔡小龙吃什么,他都要给我吃。他说,他有我这个姐姐,以后就多了一个亲人。”
“阿龙就是个傻子!”黄文芳说,“那你还不感谢他?”
“这个弟弟我认,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吃的!”
“死妹儿,你就是不想认我,老子——”
“蔡明轩,你要再——”
“警官,我们听你的,听你的!”
雷宇天喝了两杯茶了,蔡虹他们的调解还没有结束。他听着里面的谈话,相比之下,觉得他老汉比蔡虹的老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