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指缝间的烟，烫着陆城的手指了，他拿着电话气笑了：“我看他们是故意在找事情。说不是我写的，证据呢？凭什么说不是老子写的？造谣是吧？”
“他们说，他们说——”李特助在电话里那是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
陆城把烟扔垃圾桶：“他们说什么了？你赶紧说，别特么跟便秘似的，说一半留一半。”
李特助委屈了，他不说，是怕陆总生气好不好，既然自家老板这么想听，他就说了：“云开子公司那边说，说陆总你不会这么有文化，一看就是下属代笔。”
陆城叉腰笑了，笑的那是一声比一声不寒而栗，我去，他陆城好歹也是专科毕业，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训好吗。
他没文化？
“陆总，我是相信你有文化的。现在都十一点了，还差一个小时，求和的机会就没了！您要不用您的才华征服他们？”
“你不用管了，我亲自写就亲自写。你把对方的微信推过去，我亲自跟他们沟通。”
陆城摸了摸鼻子，主要是他不想把自己写的道歉信给李特助看，看李特助笑话他。
挂了电话，他闻到一股子焦臭味，垂眼一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被他方才扔的烟头给点着了，火势还越来越大，他转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了瓶纯净水，拧开后，折回去，把纯净水倒进垃圾桶，垃圾桶的水瞬间扑灭，水渍洒到垃圾桶四周。
这时李特助把微信推过来了，他加了对方微信。
打开电脑，就随便写了两笔，发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云开子公司的老板就回复了：
——陆总，我从你的道歉信里没看到任何诚意哈。如果你不想打官司，就请你真诚地给许秘书道歉。包括但不限于，许秘书离职的真相，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屡次三番地伤害她，利用柳云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以她的名义和我们签合同。这些你都要进行深刻的反省。
陆城心里更不舒服，气得砸了手机，手机屏幕瞬间花掉，屏幕膜也烂掉。
真是欺人太甚，他能随便糊弄几下，都不错了好吗，真是得寸进尺。
关键是他真没觉得自己错了，他哪里有错呢，难道千错万错不是许栀的错？
他开了瓶红酒，喝得微醺，对着电脑，抠破头皮，都写不出来自己错在哪儿了。
十一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时间了。
陆城打电话给李特助求救，让对方赶紧来他别墅。
李特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很配合的开车赶到。
来的第一件事，陆城就把他摁在了电脑椅子上：“你来写，以我的视角，进行深刻详细的反省，我在根据你的稿子润色。”
“这不太好吧？”
“让你写就写，哪儿那么多屁话。老子要知道老子错了，老子还要你写？”陆城喝了酒，也没什么耐心。
……
陆城拿着酒瓶，坐在客厅的飘窗喝酒，欣赏着天上的月亮。
李特助的工作效率就是高，他一瓶酒喝完了，李特助扭头跟笑：“陆总，对方已经满意了。您来看看成稿吧？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以您的账号发出去了。”
放下酒瓶，陆城起身，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当他定睛在电脑屏幕上时，看到李特助的稿子没几行，他脸都绿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看完，看得他火大：“李特助，没看出来，你对我还有这么多的不满啊？写得挺爽的哈？”
“这不是您让我以您的视角，自省的么？”李特助懵了，忙劝他：“陆总，还有三分钟就要十二点了，咱们赶紧发吧。不然错过了时间，夜长梦多啊。”
陆城心里很烦躁，这两篇小作文，真的是把他脸给打得啪啪啪的响，发出去就是被笑死人的。他不想，很不想。
以前撒过的谎，现在都成回旋镖，全部扎回来了。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被迫的接受。
“要发赶紧发，发了赶紧滚。”陆城嚷嚷道。
李特助知道他要面子，把撰写好的两篇道歉信，发到了陆氏子公司官方微博，包括但不限于，公司内部群，短视频平台，小红书，总之能发的，全部都一键发送了。
陆城知道这下脸都丢完了，赶走了李特助后，把手机关机，因为他可以预感到，事情发酵后，他的手机会被打爆。
……
新的一天，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许栀吃完亲手煮的馄饨，开车到了云开。
车子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员工的停车场，都在这里，地下室的停车场听说是太子爷在用，但许栀对于传说中的太子爷一点都不好奇。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她无关的人身上。
下了车子，她摁了下手里的车钥匙，后备箱的盖子就自动升起来了。
她走过去，看了眼后备箱里放着的三盆栀子花，和袋子里的小盒子多肉。
她拧眉，犯难，这怎么拿得上呢，看来得跑几趟。
“许小姐。”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扭头，看了过去。
阳光落在贺先生的身上，整个人金光闪闪地，向她走来了。
她愣了下，贺先生跟她温言道：“早。”
“贺先生早。”许栀跟他笑了下。
他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停下，扫了眼她后备箱里的盆栽：“买的盆栽？”
“嗯，办公室太空了，想稍微装饰下。”
“挺好的，需要我帮忙吗？”贺先生眼眸落在许栀身上。
今天的许栀还是黑色职场套装，比生活里更干练。整个人很清爽。
许栀正愁找不到人帮忙，眼眸露出惊喜，但又有点不安：“可以吗？会不会麻烦你，耽误你上班打卡？”
他也是摄影师，肯定要打卡的。
“我是弹性工作制度，跟你们不太一样。走吧，我正好顺路，而且有空。”贺先生就把后备箱里的三盆栀子花盆栽，给搬到了怀抱里。
许栀担心道：“会不会太重了？要不给我一盆吧？”
“还好。你提那袋多肉就oK。”
贺先生走在前面。
许栀拎了多肉，锁了车子，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她突然想到了阿成，小时候在福利院，她也是这样小跑着跟在阿成的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