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和林政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
秦昭吐完缓过劲看到秦琼泛红的眼眶，安慰她说没事。
秦琼只能想办法给她做一些小份营养餐食和液体类食物保持她的营养。
吃了曲唑酮（抑郁助眠类药物）后，睡着倒是睡着了，整个人又变得昏昏沉沉。
秦昭有时候在想，她是不是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不治的话也根本没这些问题，越治反而更严重了。
某天半夜她醒来，去楼下冰箱里拿饮料。
碰到了冰箱旁边的林时，他手里拿着一罐可乐。
林时看到她，没有如往常一样开玩笑，确认她清醒以后：“是没睡还是醒了？”
“醒了。”秦昭走到冰箱前，看了十来秒，也拿了一罐可乐。
她：“你明天不是要走吗？怎么还没睡？”
林时用食指单手拉开易拉环：“太激动了，睡不着。”
他把拉开的易拉罐递到秦昭面前，另一只手接住了她新拿的那罐：“喏。”
可乐接触到滋滋地冒着泡，罐身结了一层小水珠。
秦昭没动。
林时抽了两张纸巾，裹住，才递给她：“只能喝一口。”
秦昭垂了垂眼皮，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跟妈妈爸爸一样，也觉得我病得很严重。”
林时愣了一下，嘿了一声：“我这是一个好哥哥的自我修养。绅士你懂不懂？”
秦昭的脸藏在昏暗的光里，下巴比之前更尖了。
林时也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把可乐收回来，罐了一口，夸张地哈了一声。
他靠在吧台上，语气又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们觉得你生病有什么不好啊。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谁敢说你？你现在想要什么他们不得用尽方法满足你。”
“要是我，能享受这种待遇，好了也得再装一阵子。”
他哼了一声：“我怎么没早想到这种办法。要不然我早红了。”
他顿了顿：“不红也能拿钱砸红。”
“……”
林时见她眉眼舒展了一些，拿着可乐在空中挥了一下：“你现在什么感觉啊？我也学着点，说不定被发现了还能在爸妈面前装装可怜。”
“没什么感觉。”秦昭垂了垂眼睫，“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昏沉，哪来的感觉？”
“就是有时候。”秦昭抿了下唇，“觉得自己挺讨厌的。”
其实她更想说的话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一楼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刺耳。
秦昭脸上一抹冰凉，林时把可乐贴到了她脸上。
她皱眉推开他的胳膊：“你有病。”
林时劲劲地笑了一下：“这不就清醒了嘛。”
“……”
“林医生不说了，那只是药物前期的副作用。”他瞥了她一眼，“我觉得你不讨厌。”
“我审美高品位好，遇到分歧，以我的为准。”
“……”
林时喂了一声：“我这么优秀，你能差到哪里去？”
“……”
秦昭靠在冰箱上，头往他的方向歪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是疲惫，但好歹有了点活力：“有道理。我肯定不会比你差。”
林时：“……”
“我真是多余安慰你。”林时喝了一口可乐，“学什么不好学我自恋。”
秦昭抬了下眼皮，原来你知道自己自恋。
秦昭：“明天你真的自己去吗？”
“这有什么。”林时不以为意，“爸妈不去正好，省得我圆。”
他看向她：“你要做好我的眼线，给我打掩护，明白吗？这是组织给你派发的绝密任务！”
“……”
林时撞了下她的胳膊：“快说，无敌秦昭保证完成任务！”
“……”
秦昭在他的强迫下做了一个潦草的宣誓。
秦昭回房间的时候，林时突然喊了她一声：“秦昭。”
“你没事多给爸妈找点麻烦吧。”
“……”
秦昭半垂着眼皮：“我已经很麻烦了。”
“那你就给他们提要求。”林时手撑着吧台，“隔三差五就提个要求。”
“他们会高兴的。”
秦昭怔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再看向林时，突然莫名觉得他好像很不一样。
林时走的那天，秦昭秦琼和林政都去送他做飞机。
一路上的嘱托和插科打诨到了机场突然莫名停滞了一下。
越到离别的时候气氛越往下沉。
林时突然知道沈砚辞为什么不让人送了。
林时看着红了眼圈的秦琼和一脸正色的林政，噗嗤笑了声：“干嘛啊，我就是出个国，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儿子是出去有出息的。”
他抱了抱秦琼：“好好的妈，等回来给你买项链。”
“臭小子，又开始给我画饼。”秦琼哭笑不得，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眼睛又多了湿意，“在外面收着点自己的脾气，别太任性。有事一定给家里打电话。”
林时抱了她一下：“知道啦。”
轮到林政的时候，林时罕见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压过他了，吊儿郎当的：“爸，我都要走了，你还不给我笑一个。”
“你是又想吃竹笋炒肉了。”林政哼了一声，“等你想吃的时候我飞过去让你吃。”
“……”
林时撇撇嘴，也抱了他一下。
林政到底是拍了拍他的背：“好好的。什么事都有我呢。”
林时抱了他一会很潇洒地离开了。
到秦昭的时候。
她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积蓄了点眼泪了。
秦昭：“你哭了。”
“胡说八道！”
林时捂住她的嘴走到一边，趁机把眼泪擦她外套上了。
秦昭：“……”
“你不挺能哭吗？我都要走了你不哭。”
秦昭实诚道：“哭不出来。”
林时：“……”
“不是因为你。”秦昭温吞道，“我现在怎么样都哭不出来。”
林时想到一个梗，他半夜醒来都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哭不出来正好，哭哭啼啼地干什么。”他哼了一声，“我是要走花路的。笑一个。”
秦昭听话地挤出了一个笑。
林时叹了口气，抱了她一下：“照顾好自己啊。爸妈交给你了。”
秦昭感觉他抢了自己一半台词，她也抱了他一下：“你也好好的，别被人骗。”
“……”
? ?下一章得一点半了，别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