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这边从姣姣这里也知道那三个男孩对她很是爱护，还耐心教姣姣学习，就对他们很有好感了。
加上还是蒋老头家里的人，就更加喜爱放心了。
金银花跟姣姣说：“以后可以多跟三个哥哥来往。”
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是调皮捣蛋了，哪里会静得下心去教一个才四岁的小孩识字学习？
但他们就是这样做了，耐心又温和，亲兄弟都不一定能做的这个份上。
才认识的人都能对她们姣姣如此，然而和隔壁那个一起长大、天天亲热喊着“哥哥”的却联合外人一起来欺负人，着实让人心寒得很。
金银花对老太太道：“看看，不跟那些人一块了，姣姣立马就交到品性都不错的朋友。”
“姣姣这是有福的孩子。”金老太说的煞有其事，“一远离那些人，马上又有好的填补上来，这是祖宗们都在保佑着呢。”
没专门说是有姣姣公公和爸爸保佑，女儿和女婿情深，以前也和她爸感情最好。
别看她一天那个样子，不像是会伤心偷偷哭的样子，但她做妈的哪里会一点都不知道？
女儿和她的命一样，苦啊。
……
天气越来越冷了。
立方县在南方，这个时候下一场雨就会急剧降温，虽然很少下雪，但一结冻起来，没有一件厚衣服穿，都不敢轻易出门。
就算出去了，也被冷得浑身瑟瑟发抖。
不夸张的说，那个风真的是吹到了骨子里，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听说前些年还有人喝醉倒在外面，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每天姣姣醒来的时候都被金老太用厚厚的棉衣裹得圆圆滚滚，还被勒令待在堂屋火盆边，没什么事不许出那个屋子。
好在姣姣是个坐的住的安静性子，有纸有笔她就能一整天待在一个地方。
当然了，她也没忘记她的“小黑屋”、她的那些宝贝。坐得身体不舒服了，过去摸一摸宝贝们，精神立马会好很多。
不过“小黑屋”冰冷没有一丝暖气，进去会把人冻到。
金银花母女说什么都不许她频繁进去，一天只准进去一两次，一次还得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但每天都能摸一下，姣姣就满足了。
前段时间姣姣还能过去找蒋家三个哥哥玩，尤其蒋老大和蒋老二放假后她几乎天天过去。
有几次姣姣过去还碰上了休息的李秀秀和蒋东华，他们都特别喜欢她，每次见她都很是和善，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给她送了礼物——
一套小人书、几本课文、一套文具，以及一包大白兔奶糖。
这是姣姣第一次收到除去家人，别人单独给她的礼物。
那几天，姣姣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明媚和欢快，笑的次数比一年的量都要多。
把金老太醋得不行，打定主意今年囤货过年的时候，多买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糖果头花之类。
但这时候不行了，外面冻得厉害，有些路面甚至还结冰了，两边家长都不敢让他们出去乱跑，都关在家里。
不过这么冷的天，金老太也没关门，还在坚持开铺子卖豆腐卖豆花。
毕竟她年纪大了也睡不着，而且只是开一早上，还开在自家门口，不怎么劳累到。
何况还有隔壁的张贵兴在，不用金老太主动说，他每天都尤其主动地过来给她前前后后拎水、搬豆腐豆花。
冬天穿得厚实，行动就不方便，有张贵兴的帮忙省了老太太不少的事。
“老太太，你听说了没？”
这天金老太在外面铺子里招待顾客的时候，一个老顾客忽然神神秘秘地道。
这种句式金老太已经听腻了，因为她的店开在这里，经常有附近的街坊邻居以及老顾客过来。
大家都熟悉，在这里碰面就经常在一块谈这家论那家，也经常拉她一块。
“听说什么？”金老太配合地问，然后端豆花到新顾客的桌上，“不会又是那几家的事吧？”
哪几家？上个月她和银花上门去要说法的那几家。
“哎呦老太太，那个事早已经过时了！老太太你平时就该多出去，消息都闭塞了。”那个老顾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连连摆手。
“秦家，两口子工作都丢了！城里活不下去，好像要回乡下老家去了。”
那位新来的顾客是个中年男子，气质斐然，看样子工作的单位比较光鲜，但听到她们说话，也悄悄竖起耳朵听八卦。
“哎哟！”金老太惊得一下直起腰，“我没听错吧，秦家两口子丢工作了？？？”
那老顾客比金老太要小一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对于金老太的反应十分满意，“没听错没听错，就是秦家，听说啊……”
她看了看四周，在喝豆花、买豆腐的有不少人，她自以为小声地对金老太道：“那秦家男人染了赌，把一辈子存的都给赔进去了，还欠了不少还不上呢。”
金老太对她这个多此一举的举措十分无语，就她这样谁能没听到？
不过估计她也不怕别人听到，可能是这个动作做得多了，已经形成下意识的动作了。
老太太确实没猜错。
金老太没在这个紧要关头打断她，甚至身体都倾斜了过去。
“自古染上这个，多少人家破人亡啊，以前我就觉得秦梁那人不正，迟早也要闹出什么事，果然！”老顾客妇女感慨道。
秦梁就是那个染上赌的男人，他们家离金家并不远，在同一条街上，只隔了七八家。
刚才一听到“秦家”两个字的时候金老太心脏一下就提起来了。
能不紧张吗？
上次的事她们上次没去成，心里也顾忌着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事，一直都在关注那几家的消息。
就是上次这些家里的小孩对姣姣说难听的话，金老太和金银花想上门过去要个说法，但姣姣突然晕倒砸到脑袋，就没去成那件事。
已经过了那么久，她们都快把这件事放下了，没想到虽迟但到——真的会出事！
金老太努力平复扑通乱跳的心脏。
“然后呢？欠了债所以想回老家躲债？”金老太接话猜测道。
“可能都有吧。”那妇女看了看金老太握着的勺子。
金老太嘴角抽抽，给她续了半碗豆花。
妇女把佐料都加好，一边搅动一边继续说起来，“听说前段时间还有一伙大男人去了他们家，我估摸着啊，是讨债的。而且听说啊，长得一脸的凶相，差不离了。你们离这么近，你就没看到什么听说什么？”
金老太摇头，“没有。”
眼睛不经意一瞥，发现吃豆花的顾客都不约而同放下速度听八卦听得起劲，吃完了的还不舍得起身。
和金老太对视上，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老太太，再给我续一碗。”
然后又有两三个也说要续。
金老太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连忙应下：“哎哎哎！马上好！”
然后又对那妇女等一会儿。
那妇女撇撇嘴，“老太太你这日子过的，太过时了！”
不过对于给她免费的半碗豆花，还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