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什么事？”
蒋芳华正在家里搓肉圆子，听到声音出来开门就看到丈夫脸色发青地进来。
又看了看被丈夫扯着回来的婆婆，“妈去哪逛了？”
刚才突然有人上门，只叫丈夫去把婆婆带回来，她也没来得及打听是什么事。
高启翔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就坐在沙发上沉默。
疯女人，也就是杨玉琼，始终一言不发，对蒋芳华的问话也不搭理，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蒋芳华这才知道是什么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吸了口气才对杨玉琼不解地问道：“妈，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跟丈夫处理过这种事不止一次，但丈夫肯定比她更不好受，所以蒋芳华尽管也觉得烦，还是耐着性子问了。
杨玉琼还想不开口，感受到儿子的压制的怒火才不情不愿地道：“又不是我的错，是那家人抢了我要买给思漾的皮鞋，我才和她们吵的。”
高启翔“啪”的一下放下搪瓷杯，“到现在了，在我们面前你还满嘴胡言乱语？”
蒋芳华抿了抿嘴，也道：“妈你自己信你说的话吗？你还会给思漾买鞋子？你是思漾的奶奶，有点长辈的样子，别犯错了还把思漾推出来顶锅，显得在外人面前你还挺疼这个孙女。”
高启翔也是讽刺地冷冷一笑。
“那，那我没疼思漾吗……我平时最疼的就是她了。”这杨玉琼还在狡辩，“这次我真的没骗你们，那个鞋我就是想给思漾买的，启翔知道的，那个鞋子就是小女孩穿的，可好看了……”
说着低下头，“要不然买回来我也穿不了啊，不给思漾买还能给谁买？”
蒋芳华真的忍不了了，“平时跟思漾抢东西的不是妈你？”
思漾平时有什么姑娘的东西，她都要抢，还是偷偷地拿。
还是好几次她发现她一个人躲在洗漱台那里照镜子，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居然拿着思漾找不到的发卡在头上试戴。
抢孙女的东西给自己用，一大把年纪了比小姑娘还爱俏，还别说其他的事情。
真的奇怪的很她这个婆婆，她这辈子就只见过她这样令人大开眼界的人！
杨玉琼一副被人冤枉的作态，“我什么时候抢她的东西了？你亲眼看到了？”
高启翔气得拳头发抖，“先不说这个事，今天的事你怎么说？我没给过你那么多钱吧，那双皮鞋三十八块钱，你说你想买，你怎么买？”
杨玉琼支支吾吾，“我，我，那时候东华他媳妇儿不是带三个孩子也去了嘛，我就想想先跟她借点，回头你们再给她。”
“东华媳妇也是，还和那边的人认识，都不帮我，明天见了你哥，我可要问她他是怎么教媳妇的，是不是对你们两口有意见呢？！”
最后那句话她是看着蒋芳华说的。
蒋芳华脑袋被气得发昏，“我嫂子他们到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吵上了，你想跟她借什么钱买什么皮鞋？”
“明明是你胡搅蛮缠，自己买不起皮鞋，又喜欢那双皮鞋，所以别人买了就怨那人。”
“你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犯了错只会推给别人，现在又在这挑拨我哥嫂和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盼着我们好？！”
“明远和思漾你没帮我们带过一天，他们一有什么东西你倒是抢得勤，简直比无赖还无耻。”
“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到处惹事，那几年多难过啊，要是有点差错，全家就会倒大霉！但你丝毫不会收敛，就像是生怕启翔不会受到连累一样。”
“启翔对外说你脑子不好使，但你脑子真的不不好使吗？是不是说多了这个话你就真的没有脑子了？所以就经常把别人当成傻子糊弄？”
“你从来都不会为我们考虑过一点，就算启翔是你的亲儿子也是这样，从小到大你带给他的只是丢脸和痛苦。”
“要不是看你们长得像，我有时候真怀疑启翔不是你生的！”
多年积怨，蒋芳华这一开口就有点刹不住嘴。
说完她虽然觉得一些话有些刺耳了，可能又得让丈夫为难，但是她不后悔，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这些窝囊气，她不想再忍了！
杨玉琼张嘴欲辩。
“行了，我都知道，所以你别狡辩了。”高启翔平静地看着她，“虽然我没给你那么多钱，但偷偷攒了那么多年，现在你身上应该也还有不少，所以才会有底气要去买皮鞋吧？”
杨玉琼一惊。
“你昨天或许是真的没带够钱，但鞋子又确实漂亮，你很喜欢，于是今天又过去了，只是没想到已经被人提前买走了。”
他看向一副“这么大年纪怎么还这么不要脸”的妻子，嘴角勾了一下，“她倒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大把年纪了还爱俏，那鞋不是买给她的，而是买给她的另一个孙女的。”
说完，嘴角压了下去。
蒋芳华：“什么另一个孙女？！”
杨玉琼也猛地抬头看他。
高启翔：“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个事，也是怕你看不起我。其实我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大哥，我说的另一个孙女就是这个大哥生的女儿。里面的事情后面我再慢慢跟你说。”
杨玉琼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高启翔勾起一个薄凉的微笑，“我早就发现了啊，只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现在我不想骗自己了而已。”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杨玉琼说的语无伦次，“不关你大哥的事，是我，我……但是这个真的不关我的事，只是你瞎猜的。”
“我没有抢思漾的东西，那都是她粗心大意不小心弄丢的，你们都知道那个丫头，总是丢三落四。芳华看到的那个是我捡的，对就是我捡的！还有那个皮鞋真的是我想跟东华媳妇借……”
“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高启翔忍无可忍直接打断她道，“我都说那么多了，所以在我们面前就别装了，我们也不想看你那个姿态，真是……丑陋的很。”
杨玉琼和蒋芳华顿时惊异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