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水汽蒸腾间，纪渊赤足踏出洗髓池，墨色长发垂落肩头，身躯修长而匀称，却蕴含爆炸性的力量。
罗长老早就看到池中的异象，看着弟子缓步走来时，周身若隐若现的淡金色气芒，仿佛有一尊远古神只的虚影在其身后缓缓浮现。
明明罗长老才是五品强者，竟在纪渊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威压？
“怎么样，有没有洗炼出神髓？”罗长老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幸不辱命。”纪渊嘴角勾起笑意，眼底燃烧着金色的锋芒。
“好好，不愧是神髓，让老夫我都感受到了一丝的威压。”罗长老抚须大笑，苍老的面容涨得通红，“尽管只是一丝神髓，但已与别的六品武者大不相同。”
普通的六品，大多数洗炼的就是宝髓和真髓，能够洗炼出玄髓和灵髓的已属少数，至于更高品级的天髓和神髓则是凤毛麟角。
远处，有陨星谷的长老隐在山谷云雾后，看到罗长老这么高兴的模样，便猜出了纪渊肯定是成功地洗炼出神髓，不禁暗叹：“此子崛起已势不可挡，只可交好，不可交恶。”
“那可是神髓啊，尽管只有一丝的神髓，但就像是一颗火种，驱散黑暗，足以令洗炼髓质的品质大幅度提升。”
如果一个六品在正常情况下只能洗出真髓，那么有一丝神髓作为火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洗出更高品级的玄髓。
本来前些日子纪渊从望月湖的先天遗迹里，带出了几件神秘的宝物，很多长老还有些想法，甚至暗地里有过算计。
但现在看到纪渊洗出神髓，他们只能按捺住这些想法，万万不可得罪这位光芒万丈的年轻天骄。
…………
纪渊和罗长老回到松间别院。踏过满地斑驳的树影，他们坐在桑树下对饮。
“弟子从先天遗迹，得到了两件宝物。”纪渊缓缓说道，“其中一件宝物，是一柄古剑，送给妻子桑文君。”
桑文君穿着朴素的衣衫，端上美酒与下酒菜，对罗长老盈盈一拜，乖巧地站在旁边。
罗长老的目光落在桑文君腰间的那柄古剑上，笑道：“你小子，倒是喜欢儿女情长。此剑平平无奇，不是先天神兵，落入你妻子手中，应该问题不大。”
以罗长老的眼力，竟也没有看出此剑隐藏的神秘之处。
“另一件则是一块石板，弟子眼拙，难以参悟出里面的内容，因此打算请师尊过目。”纪渊起身从树下挖出了那块石板。
“你从先天遗迹，得到宝物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能将这些事情告诉我，老夫甚是欣慰。”罗长老抚须而笑。
说着，接过那块石板，仔细打量。同时将真气注入石板中，亮起无数玄奥莫测的纹路。
“非常深奥。” 罗长老额间渗出细汗，“这是一门神通，不是你现在所能触碰的。”
“神通？”
“嗯，唯有先天强者，方能修行武道神通。掌控天地伟力，与天地发生共鸣，从而施展出超越本体的力量。”罗长老说道。
“其实咱们陨星谷的秘术……包括参天教、襄王世家、桐城剑派等秘术，都是神通衍生出来的。”
“当然，秘术也不全是衍生出来的，有的是先创造出秘术，一步步推演，慢慢创造出相应的神通。反正，武道神通比秘术更加强大。”
“陨星谷有神通吗？”纪渊问道。
“陨星谷的祖师爷就是一位先天强者，陨星谷自然也遗留有先天神通，但是长时间没有人达到先天境界，因此只能束之高阁。”
“原来如此。”纪渊恍然，“也就是说，这块石板甚至有机会可以成为一个门派的根基？”
“非也。一个门派可不是只有神通，而是形成体系的武学。曲高和寡，像先天神通这种高层次的东西，注定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学会，但门派想要兴盛，靠极少数人是很难传承下去的。”罗长老说道。
“参天教、桐城剑派、襄王世家的祖师也是先天吗？”纪渊问道。
“参天教不是，他们是近些年发展起来的势力。”罗长老摇头，“至于襄王世家，他们祖上曾经阔过，何止是先天强者，更厉害的强者都出现过。至于桐城剑派虽然没有先天祖师爷，但是他们跟外面某一个剑修大派有极深的渊源。”
“可惜，这块石板是我用不上的神通。”纪渊叹息，“只能暂时将它埋进土里，等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吧。”
“若石板上记载着的是一门五品功法就好了。”罗长老也是有些遗憾，“六品的功法，宗门已经同意跟襄王世家进行交换，你到时候可以前往襄王城，修习那门龙盘天柱洗髓经。但是五品的功法就比较麻烦了……”
“愿闻其详。”纪渊说道。
“五品的功法数量非常稀少，即使是陨星谷这样的宗门，也只有三殿七峰拥有五品的传承。”罗长老说道。
“但真正能算得上顶尖武学的，也就只有两种，你不是真传弟子，宗门不可能给你修炼宗门最核心的绝学。”
“浮游殿倒是有一门五品的功法，可算不得多么厉害，未必符合你的武道，也不一定达到的要求。”
寻常五品武者若能寻得一门不错的五品功法，已是心满意足的了，绝不敢挑三拣四。
偏偏纪渊心高气傲，就喜欢修炼那些高难度的功法，以发挥出天道酬勤的命格，普通的五品功法确实不太符合他的心意。
“我现在刚刚晋升六品，五品还太遥远，暂时不想那么多了。”纪渊笑道。
“嗯，等你真晋升到五品境界，大可不必困于一地。出去游历东华州，自然有机会得到别的机缘。”罗长老轻轻颔首，抚须而笑。
…………
纪渊洗炼出神髓的消息，不胫而走，但引起的轰动远不及他晋升六品的消息。
一方面，纪渊创造的奇迹实在是太多了，可能是产生了抗性，对他新达到的成就不再感到过于惊讶。
另一方面，六品已属于比较高的层次，外界普通武者对洗炼出神髓的意义知之甚少，自然难以体会其中的珍贵。
唯有那些底蕴深厚的宗派和世家的弟子，才真正明白洗炼出神髓意味着什么，那可比纪渊晋升六品都要更加令人重视的事情。
纪渊抽空去了一趟宗门宝库，兑换六品的临江仙。六品的武学当真是贵得离谱，这门临江仙花去了接近五千点的宗门贡献。
幸好浮游刀法和怒雷刀法不用从宗门宝库兑换，否则他积累的宗门贡献还真的可能不够用了。
一段时间后，新一届的三方会武终于到来了，这次举办比赛的地点是在桐城剑派，纪渊想着要顺路前往襄王世家修习龙盘天柱洗髓经，因此也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