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都得死
黑特的笑声在斧头撞击地面的瞬间，戛然而止。
现场一片寂静。
“开玩笑的吧，这小鬼闭着眼睛躲过去了？”
“船长可能手滑了吧......”
“手滑了？你好好动动你的猪脑子，船长杀人，手滑过？”
.......
听着身后众人窃窃私语，黑特的脸更黑了。
“小鬼，刚刚算你运气好，等一下我要劈开你的脑子。”
壮汉怒吼的同时，面目狰狞，斧头快速向索伦的脖子砍去。
突然，索伦对着黑特躬身弯腰。
“感谢船长手下留情，不然以我的速度，怎么可能躲过大人您的斧头呢？”
话语响起的同时，横飞过来的斧刃从他背上飞过，只砍到空气。
第二斧头，也被躲过了。
刚刚发生的一幕，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我的天，这小鬼运气也太好了吧？第二斧头就这样躲过去了？”
“你说这不是手滑是什么？”
“...... 反正不手滑，只能说那个小鬼运气太好了。”
........
尽管众人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一个人问到，如果第三斧头还没砍死那个小鬼，他们应该怎么办？
“投降？束手就擒？”
“开玩笑呢吧，我们是海贼啊！”
“至于赌约，我们赢了那就遵守，我们输了就当没有。”
“什么？你说诚信，那玩意还没一个5贝利的硬币有价值。”
在场的海贼们内心深处，没有一个人不这样想。
场上的索伦，也深知这一点。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尽管不久前索伦报上过自己的名字，但那时的黑特，并没有将这个小鬼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察觉到了面前的少年，并不简单。
第一斧也许是运气，但第二斧，他是认真的。
索伦站直身体，睁开了眼睛，面色平静的看着黑特，说道。
“道格拉特·索伦。”
“不得不承认，小鬼，你的胆魄和理智惊叹到我了。”
“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保护你身后那群废物。所以，我给你个机会如何？”
“一个既能保护他们，又能活下去的机会。”
“上你的船对吗？”索伦说道。
黑特面露喜色，大笑道。
“不错。”
索伦摸着下巴，装出思考的样子。
时间只过去了几十秒，黑特笑容渐渐消失，举起手中的斧头指向索伦。
“我最后给你10秒钟的时间，10、9、8、7、6、5、4。”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了下来，耳边不断响起黑特倒数的声音，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那个孤身挺立的少年身上。
他们注视着、他们等待着、在他们内心深处，不自觉的期待着。
“3。”
“2。”
“1。”
“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拒绝。”
索伦略显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传遍全场，他的决心回应了每个人的等待。
有讥讽，有嘲笑，有尊重、有崇拜。
“很遗憾，小子，你要死了。”
“对了，第三斧，你不许躲，不然我会杀死你身后的所有人。”
黑特冰冷的话语响起，死亡的阴云又一次笼罩了场地。
索伦的内心，此刻却意外的平静。
刚才的抉择，再一次，坚定了他的信念。
也让他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
“又何惧哉。”
“已经半个小时了，我也尽力了。”
“至少，我那师父，应该会替我照顾好艾琳。”
索伦眼里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充满坚决，仰天大笑，高声道。
“混沌尘世暗无光，恶贼肆虐逞凶狂，
奸邪当道笑吾愚，利诱威逼皆虚妄。
我心向正何惧险，此身虽死志如钢，
孤身勇对万重浪，热血铸就英雄魂。”
“第三斧，我不躲。”
“”能杀死我，你就来！”
此刻少年身上迸发而出的气势，竟将面前的壮汉惊退了几步。
而他身后的海军们，每个人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岩浆一般，滚烫的热血在胸膛激荡。
他们双目怒睁，面色赤红，群情振奋的喊道：
“此身虽死志如钢.......”
“热血铸就英雄魂......”
“正义！正义！正义！”
高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高呼的正义，变成了索伦。
“索伦！索伦！索伦！.......”
与此同时，一颗种子，也在他们心中埋下。
反观海贼众人，此刻多数杂鱼都被对面高涨的气势所震慑，开始有人偷偷往人群的后方退去。
突然，站在原地的索伦，竟往前迈出了脚步。
无需言语，身后的众人皆自发跟随他的脚步，向前迈去。
“你来啊！”
紧随索伦呼声，身后的众人齐声激昂。
“你来啊。”
黑特，又退了。
“该死，我怎么会后退，一个小鬼竟逼得我后退。”
“该死！该死！该死！”
黑特内心在疯狂的怒喊，但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直往后退，直到，一声怒喊从身后响起。
“船长，我们没有退路，杀了他。”
苏力克声嘶力竭，面目狰狞。
“退路......”
“从儿子被领主卖掉，从妻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杀，从杀了守卫决定出海.....”
“退路？”
“是啊，很早之前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
黑特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死死攥紧斧柄，将斧刃高高举过头顶。
另一只紧握的拳头不断锤击着胸膛，满腔怒火从中奔涌而出。
“你以为我是谁？”
“你们这帮贵族政府的鹰犬，走狗。就凭你们也配让我败退？”
他大步向前迈去，心中多年的怨恨与愤怒在眼中化为了实质，潮水一般涌向对面的海军。
“口口声声高喊正义，我儿子被贵族卖掉的时候，正义在哪里？我妻子自杀的时候，正义又在哪里？”
“而当我杀了守卫出逃之后，你们所谓的正义，出现了。”
此刻，疯狂的笑声传遍整个营地，黑特的嘴角扬起轻蔑的微笑。
“所谓正义，不过是强者束缚弱者的枷锁，不过是维护贵族利益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