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尖蘸饱墨汁，在洁白的试卷上缓缓游走着，“春日，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
写着写着，刘耕书微微停顿，脑海中浮现出儿时与小伙伴在溪边嬉戏的场景。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又提笔添上：“在这春日寻芳之旅中，生活充满美好，值得我们用心去探寻、去热爱……”
洋洋洒洒的写着，字数不多不少。
刚写完，考棚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原来是监考官又开始新一轮的巡查。
刘耕书端正坐姿，待监考官离开后，才将目光移向第五道礼仪制度题。
此时，考棚内渐渐闷湿起来，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棚顶。
“这可如何是好！”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瞬间打破了考棚内原本的安静。
刘耕书循声望去，只见隔了几个考棚的位置，一位考生正对着自己被雨水打湿、墨迹晕染的考卷手足无措。
“我的文章啊，这都看不清了！”
那考生声音颤抖，双手慌乱地在考篮里翻找着，期望能翻出什么挽救的办法。
旁边的考生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却也爱莫能助。
有个好心的考生小声提醒：“快找衙役问问，能不能换张卷子。”
那考生如梦初醒，赶紧起身向棚外呼喊：“衙役大哥，我卷子被雨水打湿了，这可怎么办呐？”
不一会儿，一个衙役匆匆赶来，看了看被淋湿的试卷，皱着眉头。
“这……按规矩是不能随意换卷的，可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去问问上头。”
说完，衙役快步离去。
考棚里议论纷纷，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心神不宁。
“这天也太不巧了，马上就要答完题了，出这岔子。”
“是啊，他这算是白瞎功夫了。”
刘耕书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用油脂布盖好的试卷。
等他确认无恙后，才稍稍安心。
他转头看向自己还未作答的第五道礼仪制度题，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专注于题目。
此时，考棚外传来脚步声，那被雨水打湿卷子的考生焦急地问：“衙役大哥，怎么样？能换卷吗？”
“考官大人开恩，同意给你换一张新卷子，但你得抓紧时间，剩余的考试时间可不多了。” 衙役的声音传来。
“多谢大人！多谢衙役大哥！”那考生如获新生，声音里满是感激。
随着这场小插曲的结束，考棚内又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摩挲的沙沙声。
刘耕书定了定神，提起笔，开始在草纸上梳理祭祀仪式的流程？
从净身斋戒、准备祭品，到迎神、行礼、送神。
他一边回忆，一边在草稿上面写着。
修修改改后，刘耕书便准备在试卷上准确阐述祭祀仪式蕴含的文化意义 。
他写着：“祭祀仪式，净身斋戒，以示对天地神灵、祖宗先辈的敬重与虔诚。
“准备的祭品，皆为精挑细选，饱含着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写到迎神环节，他回想着自家夫子教导的自己的那些画面，还有现代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祭祀画面。
两两相结合，刘耕书便继续写道：
“迎神之时，祭文朗朗，香烟缭绕。”
“众人伏地，期盼神灵降临，庇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刘耕书望着眼前最后一道题——“以史为鉴，谈外戚、宦官干政之害”。
时间紧迫，可他心中胸有成竹。
天色渐暗，考棚内的光线愈发昏沉。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摸索着考篮，从中取出油灯与火石。
“嚓”的一声，火石擦出火花，点亮了灯芯。
昏黄的光晕在狭小的考棚内摇曳，驱散了些许黑暗。
刘耕书这才重新拿起毛笔，蘸饱墨汁，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脑海中脑补出一幕幕外戚、宦官弄权导致王朝衰败的历史画面。
“纵观古今，外戚与宦官干政，犹如附骨之疽，侵蚀着王朝的根基。”
“外戚与宦官争权，致使朝堂动荡，生灵涂炭，最终引发天下大乱，盛世崩塌……”
写着写着，他的笔触一顿。
刘耕书目光投向考棚外那被暮色吞噬的世界，心中感慨万千。
他又添上：“这些历史教训，时刻警示着后世……”
“唯有任人唯贤，坚守正道，方能保江山社稷之安稳……”
考棚内的其他考生也都在争分夺秒，偶尔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和翻纸声。
刘耕书专注于自己的答案，反复斟酌字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油灯的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终于，刘耕书在晚饭之前完成了最后一道题的作答。
搁下毛笔，他长舒一口浊气出来。
很多考生这会儿压根没有答完，但是因为试卷是第三天一起交卷，所以别考生也并没有多着急。
因为晚上也是可以答题的。
刘耕书揉了揉酸涩的手腕，看着答完的试卷，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各位考生，晚饭时间到了。”
一份饭菜从考棚缝隙递了进来，还是那硬邦邦的大饼和冷冰冰的清水。
刘耕书把试卷和之前的试卷放在一起，用油脂布盖好后。
这才无奈地拿起大饼，就着清水勉强吃了几口。
中午的饭也是这个，没有一点新意。
他有些怀念第一天的咸肉了，默默的从考篮里掏出被进考场的衙役们捻的碎碎的点心。
这会儿天完全黑了下来，每个木棚都点燃了油灯。
今天下了些雨，气温比昨天晚上还要冷上一些，刘耕书便把一个薄毯子也翻找了出来披在身上。
烧了一些开水，配着有些发硬的点心碎碎填饱了肚子。
“你能不能小声点，我都没法思考了！”一个考生愤怒地喊道。
“我还嫌你影响我呢！”另一个考生不甘示弱地回应。
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不少考生纷纷探出头观望。
刘耕书没有理会，而是拉了下绳子，跟随着衙役去往恭房。
他去往恭房的路上，遇到了监考官匆匆赶来。
“都给我安静！再吵就按考场违规处理！”
考生们这才悻悻地，各自把头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