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内长老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道:“这骨头状的物件,应该是插入了它的五脏六腑,它已经命悬一线,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这也正好印证了阳星所说的‘一头半蜮’——这头就是那‘半头’。想必七星冢之前肯定有先人来过,还救过这头蜮。”
一听这话,悬在众人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不少人下意识地舒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衫贴在皮肤上,混着洞穴里的湿冷空气,凉得人打了个寒颤。有人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腹触到一片冰凉;还有人双腿微微发颤,方才强撑的镇定终于泄了几分,连握着武器的手都松了松。
季五是个出了名的急性子,好奇心更是比谁都重。此刻见危机暂解,他哪里按捺得住探知欲,当即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率先迈开大步。他身材魁梧,脚掌踏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头蓄势的黑熊。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着赤红岩浆的池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满心都想看看池底究竟藏着什么玄机,脚步愈发急促,连光天想拉住他的手都落了空。
“等等!这地方不对劲!”站在人群后侧的青禾突然蹙眉低喝,她眼神锐利,早察觉到岩浆池周围的空气里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指尖已经按在了腰间软剑的剑柄上,可话音刚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季五的脚尖即将跨过岩浆池边缘那条无形界线的瞬间,“嗡——”的一声清越而尖锐的轻响陡然炸开!那声音不算震耳,却带着一股穿透耳膜的灵力震颤,仿佛直接作用在人的神魂上,让人头晕目眩。紧接着,一道淡金色的透明屏障毫无征兆地凭空浮现,像一堵凝实的光墙横亘在眼前——屏障表面萦绕着细碎的电弧般的流光,忽明忽暗,透着森然的寒意,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灼烧红光,看着轻柔如蝉翼,实则坚不可摧。
季五淬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哎哟!”一声痛呼脱口而出,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一股霸道无匹的排斥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根滚烫的钢针钻进皮肉,疼得他浑身发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弹飞,重重摔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扬起一片石屑。他捂着被撞得发麻发烫的胸口,眉头拧成了疙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疼得龇牙咧嘴,额角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的痛感,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喘过气来,声音嘶哑:“这、这玩意儿真邪门……”
“有结界!”光天反应最快,身形如箭般窜了上去,一把扣住季五的胳膊将他扶起,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又感受到那道屏障散发出的凛冽灵力,语气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满是警惕地扫视着那道淡金色光墙,“而且是蕴含攻击之力的高阶防御结界!大家都退后三丈,千万别靠近——这结界的灵力波动太霸道,碰不得!”
他话音未落,众人早已被那结界爆发的凛冽灵力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踉跄着往后急退——脚步杂乱地踩在布满碎石的岩地上,发出“沙沙”“咯吱”的声响,混着几声慌乱的惊呼,格外刺耳。有人退得太急,被脚下的石块绊倒,踉跄着撞在身后的人身上,两人一同跌坐在地,又慌忙爬起,只顾着往黑暗中缩。
刚刚才松弛些许的氛围,瞬间像被冰封般凝固,浓重的恐慌再次死死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压得人喘不过气。脸上刚褪去的血色又褪得一干二净,一个个面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有人牙关打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有人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道泛着红光的结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还有人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浑身筛糠似的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青禾身着一袭紧致的黑色劲装,墨色衣料贴合曲线,将她玲珑有致的火辣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高腰束带勒出纤细柔韧的腰肢,裙摆开叉恰到好处,行走间隐约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利落又透着几分野性。上身短款劲装勾勒出饱满的轮廓,肩背线条流畅紧致,袖口收紧,衬得双臂纤细却充满力量。她墨发高束成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汗水顺着她饱满的额头滑落,划过精致的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此刻,她紧紧抿着殷红的唇瓣,下唇被贝齿咬得泛起青白,再加上汗水的浸润,近乎要渗出血丝,却愈发衬得肌肤胜雪。那双素来锐利如鹰隼的凤眸,此刻盛满了翻涌的懊恼与自责,眼尾微微泛红,平添了几分脆弱感,与她火辣的外形形成鲜明反差。她垂在身侧的指尖死死掐着掌心,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刺痛感传来,她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方才的画面:若不是她察觉到岩浆池周遭那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时,因一时犹豫慢了半秒才出声提醒,若她能再果决一点、声音再响亮几分,季五也不会毫无防备地撞上结界,平白受这份皮开肉绽的无妄之灾。
她越想,心口便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握着软剑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手臂上青色的青筋微微凸起,顺着白皙的肌肤蜿蜒,与黑色劲装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眼神里的懊恼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不甘与焦灼,凤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埋怨自己的迟疑,又在暗下决心下次绝不再犯,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场与她火辣的外形相融,更显飒爽夺目。
人群中,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弟子吓得最是厉害。他身形单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带着手臂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手里的短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洞穴里格外突兀。可他连弯腰去捡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双腿发软地瘫在原地,眼神涣散地死死盯着那道泛着妖异红光的结界,仿佛那不是一道屏障,而是一张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口。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脸颊滚落,浸湿了鬓发,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好可怕……别过来……”,满是不加掩饰的忌惮与绝望。
柳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季五的衣襟,只见他胸口赫然印着一道暗红色的掌印般的红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焦黑,皮肤滚烫,显然是被结界的灵力灼伤。柳工伸出指尖,刚轻轻一碰,季五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猛地一颤,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岩石上。柳工眉头紧锁,指尖在红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着残留的霸道灵力,沉声道:“这结界的力量极强,蕴含着纯粹的排斥与灼烧之力。季五只是被余波弹到,就受了皮外伤,骨头都震得发疼;若是强行突破,恐怕会被结界的反噬之力直接震碎经脉,连神魂都可能受创,有性命之忧!”
“这说明,之前来过这里的人,绝对是位修为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阳星站在人群后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掐进掌心,目光灼灼地望着那道淡金色结界,语气凝重得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他心里翻江倒海:强行破结界,必定死伤惨重;掉头跑,蜮的速度未必比他们慢,更不知黑暗中还有没有其他陷阱,可眼下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必须尽快拿主意。“他特意布设这层结界,显然就是为了护住岩浆池里那头奄奄一息的蜮,不让外人靠近半步。”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皆是一片凝重。往前,是威力莫测、触之即伤的结界;往后,是未知的黑暗与险境,一时间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刚刚平复些许的心情再次被揪紧,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岩浆池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以及季五压抑的痛哼声,显得格外刺耳。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突然再次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这声音比之前听到的更加沉重、更加响亮,每一次落地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震得脚下的岩石都微微发麻,连空气都跟着震颤起来。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嗤啦、嗤啦”的摩擦声——那是坚硬的鳞甲刮擦岩石的声响,尖锐又刺耳,顺着耳膜直钻心底。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缓缓逼近。空气中弥漫的腥腐气息也愈发浓烈,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硫磺味,直冲鼻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汗毛倒竖,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冻得人血液都仿佛要凝固。
是蜮!它终究还是追进来了!
众人脸色煞白,猛地回头望向黑暗深处——只见两道幽绿的光点在浓稠的黑暗中闪烁,像两盏来自地狱的鬼火,随着脚步声缓缓移动,光芒越来越亮,甚至透着几分贪婪的凶光。光点下方,隐约能看到一片泛着冷光的黑褐色鳞甲,在结界淡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森冷的光泽,偶尔还能瞥见尖利的爪子划过岩石,留下深深的划痕。那轮廓越来越清晰,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通道,每一次呼吸都喷出一股带着腥气的白雾,压迫感扑面而来。
青禾身着那袭紧致的黑色劲装,墨发高束的马尾随着身形微颤,几缕汗湿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更衬得她眉眼凌厉。她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冰凉的剑柄硌着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泛青,手腕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连带着小臂的肌肉都绷出了紧致的线条——可那双凤眸却死死锁住黑暗中逼近的黑影,眼底翻涌着警惕与决绝,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惧意,强作镇定的模样,让她玲珑火辣的身段更添了几分飒爽张力。
阳星站在人群中央,深吸了一口洞穴里混杂着硫磺与腥腐的空气,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些许。他抬手按在身侧的长刀上,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开口喊道:“大家别慌!背靠结界,结三才阵防御!”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察觉到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风吹得发颤的琴弦。他强装镇定地扫视着身边慌乱的众人,可心底早已被绝望淹没:前有触之即伤的高阶结界堵死去路,后有凶戾的蜮步步紧逼,身边还有受伤的季五和惊魂未定的弟子,这进退两难的绝境,他们真的能闯过去吗?这一次,或许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季五被光天按坐在岩石上,胸口的灼伤痛得他额角冷汗直流,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石屑的地面上。他攥紧拳头,指节攥得咔咔作响,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肩膀用力顶着光天的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放开我!” 季五咬着牙,腮帮子鼓鼓的,眼神赤红地瞪向黑暗深处那两道幽绿的光点,胸口的剧痛与被凶兽追堵的怒火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烈火在胸腔里燃烧。他猛地扯开嗓子低吼道:“这该死的孽畜!敢伤老子,还敢追过来!老子今天跟你拼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吼声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微微震颤,却掩不住他声音里因疼痛与愤怒交织的沙哑。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穴,绝望像潮水般将众人淹没。